谢戈望着儿子巴掌大的清瘦小脸,不由怜惜道:“这还不容易?去宫里挑几个功夫好的侍卫,专程护着你。”
“儿臣不要!”谢清辞长睫一卷,微泛红意的眼尾透着委屈:“那些人都不是知根知底的,儿臣才不想要那些人侍奉呢!父皇,你记得那次白渡河之战么?敌军绕去家中,把儿臣捉去了,是萧棣骑马杀过来,从敌军手里救下了儿臣,他身手就很好!”
这番话此时说出来,无疑也是想要萧棣了。
安贵妃眼波一转,忙笑道:“那是殿下见的人少,若是多看几个高手侍卫的功夫,萧棣便入不了您的眼了。”
谢清辞根本不理会她,只望着皇帝满是天真道:“萧棣曾救过儿臣,又善弓马骑射,儿臣也想练好身子,随父皇射猎,父皇,您把萧棣给儿臣用吧!”
说罢,还垂头轻声咳嗽,显出病弱之态。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他知道谢清辞向来无暇天真,今日这番话,想必也是惦记着萧棣曾救过他,才开口要人。
眼下,萧棣定还要留在京城,但皇帝并不愿将此人交予有子的安贵妃。
谢清辞是自己的嫡子,不谙世事,身体病弱,萧棣若是跟了他,既保全了身份的尊贵体面能安抚军中将士,还不会被旁的势力所用。
谢戈笑了笑,依然是宠溺儿子的模样:“清辞要人,朕还能扣着不放?你身边恰好少个人照应,朕看要不就让那小子留在你身边侍奉吧?”
谢清辞立刻眉眼弯弯的应下,唇角笑意盈然:“那儿臣可以让萧棣陪着学骑马了!”
骑不骑马倒是其次——
萧棣到了他手里,是定然不会有命在的。
谢怀尉听到,登时满脸不高兴:“我骑术难道不比那白眼狼强?清辞你何不跟我练?”
安贵妃也出声道:“臣妾也觉得不妥,清辞身子向来不好,萧棣又在军中杀伐了几年,手脚粗重,万一照顾不周可怎么好?”
燕平荣瞪着眼睛看着话题逐渐走偏,冷声道:“陛下!萧棣差点要了犬子性命,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谢戈微微皱眉,这几日为了登基大典,萧家出身的将领都会来京,他自然不能让萧棣太过落魄凄凉,但萧棣他毕竟是个戴罪之身,还当着众人差点把燕铭搞的半死,若是不处置,是定然说不通的:“魏丞,你是何意?”
魏丞素来为皇帝排忧解难,此时笑道:“陛下几日后要登基大典,此时不宜节外生枝,萧棣已连遭贬谪,如今不思悔过,不如让他彻底卸职反省!等燕铭将养好了,再让萧棣亲自登门致歉。”
皇帝沉吟半晌:“就按丞相说的去办。”
燕平荣本想再说几句,看转念一想却登时明了。
陛下之所以轻轻发落,也是因为登基之初实在不宜处决萧棣。
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一时。
燕平荣恨恨的咬咬牙,也只能认了。
宫宴上,一向矜贵自持的谢华严眉心紧锁,不由紧握轻颤的手掌。
谢清辞从小乖巧软糯,是他最用心疼爱的弟弟,尽管最近屡屡任性,甚至闹脾气要在京城纵马,可出事后他没有说谢清辞一句重话,反而严厉斥责了谢怀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