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兄恐慌得连疼都顾不上了,谢清辞身边怎养了个如此凶煞的小兽?
又怎会出现在寿宴这等场合上?
谢清辞也愣了一瞬:“——萧……萧棣?”
萧棣眸泛阴冷,他紧紧捏着安大兄的手腕,像是用利齿叼住猎物的恶狼。
安长兄这才晓得眼前打断自己计划的少年便是那小叛贼,本已冒出来的怯意褪了个八分:“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萧家的小叛贼,你这么有力气,怎不去找你那叛贼爹——”
话音未落,安大兄身子腾空而起,随着一道弧线和众人的惊呼声,安长兄从桥上坠入荷花池中。
谢清辞哑然的望向萧棣。
他今日穿的是低调的玄色圆领袍,手腕和腰间束有轻便的皮质简甲,明明是普通亲卫的装扮,却掩不住他身上夺目的英气,本该如谢怀尉一样是个容易亲近的明朗少年,可他偏偏生了双如深渊般阴戾的黑眸,一眼望去有种近乎倨傲的不驯。
他那么宽肩阔臂的站在桥头,任谁都能看出少年周身都蕴藏着蓬勃饱满的力量。
众人看安大兄坠桥,登时惊叫着去救人。
好聒噪——
萧棣皱起眉头。
他自然晓得此人是风头正盛的安家长子,妹妹恰是当今皇帝的宠妃。
但那又如何?
那人的脏手,竟妄想触碰谢清辞的鬓发?甚至还丧心病狂的讨要谢清辞画的扇子。
谢清辞在端午时只画了一把扇子,长河落日,还说自己是哥哥,这扇子是送给自己的——
此人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也敢伸手去碰谢清辞,也敢讨要哥哥亲自画的扇面?
萧棣冷冷一笑,被压抑许久的嗜血欲望在胸腔翻涌,让他不自觉的握紧手心。
安长兄本只想着煽动东宫卫出手,他们中但凡有一人朝他动手阻拦,他就立刻大喊大叫装伤势严重便可,之后的事情,陛下若是有心,自然会抑制东宫卫,顺便给他体面。
谁晓得他戏刚开始演,那几个东宫卫没动,半路蹦出来的萧棣倒动手了!
还是真动手!
这小崽子当着那么多人把自己扔到了护城河里?
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安长兄在侍卫的协助下狼狈的爬上岸,从头到脚都在滴水,他也不换衣衫,二话不说立刻去皇帝面前跪下诉苦:“陛下,臣身为贵妃长兄,天子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却被人谋杀,臣受委屈倒还罢了,此人岂不是要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