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响起,谢清辞奚落道:“燕铭,这话该说给你自己吧,怎么?脖子不疼了,吃的教训也忘了?”
燕铭本是仗着皇帝赐罚的时候,才敢来萧棣面前挑衅——量他也不敢动弹出手。
可谁知被谢清辞一语道破囧事,他的面子登时没了。
“殿下……清辞!”燕铭瞪大了眼:“你不是最爱和我一同欺负这小白眼狼么,还说进京了更要让他吃苦头,你如今怎么……”
萧棣眉心微动,竖起耳朵。
“我和你怎么一样?”谢清辞总不能说那是剧情自己在走,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我之前胡闹,那是年少无知的玩笑,燕铭,你还当真要旁人性命?你都要加冠了,难道还不能明辨是非么?!”
谢清辞不能理解剧情为何那么设定,也解释得一点都不让人信服。
可他却未注意到,身畔人那双素来冷戾的眸子却溢出柔情。
萧棣登时全想明白了。
谢清辞那时还小,人又单纯骄纵,踢他两下打他两拳有什么要紧?
自己怎么能将真性情的小殿下和燕铭这恶毒阴私的畜生相提并论呢?
如今再回想,谢清辞打他的那两拳一点儿不痛,倒像个小奶猫挠了他几爪子,酥酥软软的。
萧棣回想那滋味,非但不气恼,反而轻轻翘起唇角。
燕铭看到萧棣面带笑意,气得脸都扭曲了,上前道:“哼!若不是陛下今日生辰,萧棣,你早就没命了!”
谢清辞立刻又回敬了燕铭几句。
没曾想小殿下看起来没什么锋芒,吵起架来却口齿伶俐,丝毫不输。
萧棣垂下眼眸,胸膛深处,那春风不度,早已僵硬的地方,缓缓滋生出柔软的藤蔓,牵拽包裹住他跳动的心。
寿宴的大殿上,太子谢华严突然上前,直道安大兄受惊一事和桥上东宫卫过多亦有关联,跪请裁撤东宫亲卫。
皇帝内心自然大喜,儿子如此善解上意,竟挑了份最好的寿礼呈了给他。
喜悦之后,望着长子沉静的侧脸,暗暗叹了口气,心底反而涌起愧疚。
长子性子端肃,严于律己,事君事父皆极为恭敬守礼,从小也是个为他人着想的。
那……是不是自己这个父亲,过于苛刻了?
谢华严轻抿杯中酒,脑海中却闪过萧棣的模样。
众人都去救安长兄,他却清冷的站在桥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看到自己走近,他反而压低声音道:“殿下,此事针对的是您。”
“与其让旁人出手,不如自请裁撤。”萧棣依然是局外人的冷漠:“东宫卫总有不守规矩之人,亲自裁撤也是好事。”
“这也是殿下为陛下祝寿的心意。”
看似无意的三言两语,却将人心看得通透。
谢华严若有所思的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