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
听起来倒比自己这身份名正言顺的多。
萧棣没有再出声,眼眸深处滚过阴沉,望去愈发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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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棣要来太学念书的消息一传出来,闹得登时沸沸扬扬。
“不会吧不会吧?那小白眼狼也要来上课?”被夺了爵位的燕铭被他爹一顿好打,在家闭门思过才放出来没几日,此时冷冷讽刺道:“让叛贼之子来太学上课?哈哈哈哈就不怕他学了咱们的课,一转头去那边儿的回纥效力么?”
别的少年也是一脸同仇敌忾:“我爹是为朝廷清正大臣,我可不愿挨着叛贼之子念书!”
“是啊是啊,我们也羞于叛贼之子为伍!”
少年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落井下石,好似挨到萧棣衣袂就是家耻国恨。
坐在一旁的楚王却不以为然,哼笑的看向燕铭道:“在他身上还没吃够亏么?老实些吧。”
燕铭抬起下巴,明显外强中干的来了一句:“不就一个阴险的小白眼狼么?我才不会怕他!”
那日夜雨毒酒事件,让燕家吃了个闷头的大亏。
外头都说是他们在御赐的酒中下毒,燕铭却知晓,那日的酒中绝没有动任何手脚。
再联想萧棣微含嘲讽的眼神,燕铭不寒而栗。
怪不得当夜,萧棣那双惹人恨的眼睛,总闪着高深莫测的幽光。
这一切都是那小白眼狼算计好的!
一想到此人竟狠得下心对自己下毒手,燕铭立时便觉得萧棣是他避之不及的狠角色,也没心思和他争个你死我活。
因此等到萧棣入太学后,燕铭也只敢背地里嘴上不客气的嘲讽两句,怂得根本不敢动手。
那些豪言壮语的少年,没有燕铭领头,也都识趣的沉默了,没人在面上对萧棣讥讽。
只是萧棣身畔的位置,始终是空缺的。
谢清辞本觉得萧棣生性偏冷,又素来独来独往,定然不会同自己一同去太学。
谁知今日刚洗漱出门,便看到少年静静垂眼,站在廊檐下面朝自己的方向。
虽然看上去仍有几分阴郁难驯,却比以往莫名乖顺。
谢清辞走过去,略讶异道:“阿棣在等我?”
萧棣抬眸。
谢清辞穿的是太学仙气翩跹的白色长袍,愈发衬得他像玉雕出的人儿似的。
萧棣喉结微动:“……殿下今日也去太学,阿棣便想着侍奉殿下同去。”
他惦记着许徽舟和谢清辞一同去太学的事儿,特意起个大早准备寸步不离谢清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