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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辞交过卷子,眸光定定落在莲花上。

    也许是巧了,上一世,萧棣倒是也送过他荷花。

    只是那时的萧棣暴戾血腥,连荷花都沾染着杀伐之气。

    这一世的荷花,却漾着少年的青涩赤诚。

    前几日因为刘恢对萧棣存下的芥蒂,渐渐消散。

    萧棣眼下,倒是一厢情愿的对他上心。

    每晚准时睡那小榻,一脸无怨无悔,就连考试出个门看到荷花,还要帮他采摘几朵……

    谢清辞唇畔衔起笑意,轻轻揉了揉尚在生长的花苞。

    *

    下了考场,许徽舟一眼看到谢清辞手里举的荷花。

    夏日新荷绰约生姿,许徽舟亦很是喜欢,奇道:“考着试你从哪儿变的荷花?”

    谢清辞没来由滋生出几分自豪,看向萧棣道:“诺,是阿棣趁师傅不备,从窗口送的。”

    许徽舟一怔,随即转头对萧棣笑道:“阿棣考着试溜出去采荷了啊?这荷花倒是送的份量极重。”

    萧棣眉心拢起,并未搭腔。

    哥哥叫他阿棣,胸口都翻滚着欢愉。

    可眼前这个许徽舟,竟然也有样学样,顺着哥哥的叫法唤他。

    他凭什么能顺着谢清辞的关系唤人?

    不是只有拜过堂的夫妻才这样么?

    许徽舟并未察觉萧棣对他的嫌恶,还在笑着和谢清辞讲盛荷花的容器。

    “我之前送你的汝窑白瓷还在么?瞧着也能盛下……”

    “用青釉春瓶也可以,玉壶春瓶的模样配荷花倒是恰好……”

    许徽舟似乎对那荷花格外感兴趣,一路上说了不少适合的瓶子。

    谢清辞始终带笑听着。

    萧棣眉眼却凝结了浓重阴云,缓缓握紧掌心。

    这花是自己送给哥哥的,和他许徽舟有何关系?

    倒让他在此上蹿下跳!

    萧棣咬牙,偷偷瞥了一眼谢清辞,看到他听得认真,也不好阴阳怪气的打断。

    殿下……他定然很喜欢听这些吧。

    殿下似乎天生就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他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珍贵的雅致的,从而选取最金尊玉贵的衣食物件。

    他喜欢抚摸长毛猫温热的身子,喜欢那劳什子帐中香,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漂亮易碎的瓷器。

    喜欢各种在他萧棣看来,空有精细外貌却无用的皮薄东西。

    这么推算下来,谢清辞会不会还喜欢一个……精雅玉质的许徽舟呢?

    萧棣冷冷皱眉。

    *

    总之细细想来,谢清辞心仪的精致温雅和凶蛮冷戾的自己还真是……迥然不同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