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说到最后声音竟然低了下去,戾气也如潮水般褪去。
荣公公:“……”
就这点事儿直接开口便是,还至于来恐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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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进太学前看不出有脑子,但自从进了太学投靠了刘恢,气度是一天一个变化。
到现在,虽能看出些之前残存的傻气,但谁都能看出,楚王谨慎沉稳了不少,他还有意观察着太学里的少年,谁的父兄在朝中得宠,或是谁在太学成绩优异,他都会殷勤拉拢。
谢清辞眉心紧皱。
若是他没记错,上辈子在太子失势后,继位的正是这位楚王,虽然没多久便被萧棣夺了权柄,但他的确坐上了至高无上的皇帝之位。
从前他只觉得是两个哥哥都眼看大势已去,他又病弱,皇位才顺理成章到了楚王手里,如今再看,却觉得楚王早早就已开始谋划。
谢清辞低声对谢怀尉道:“楚王身畔坐的少年,父亲是江州王,领着几个省的兵权。”
谢怀尉提了提眼角,果然看见楚王正和一少年相谈甚欢:“咱们弟弟挺出息啊,这手伸得还挺准。”
语气里有几分不在意。
谢清辞顿了顿:“也不能太过大意。”
“他真当手握兵权的人那么好拉拢?”谢怀尉嗤笑一声:“别被旁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他好歹上过战场,知道这些所谓封疆大吏的真实模样。
自持和新皇一起打下了这天下,又有封地爵位,为人倨傲目空一切,太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像楚王这种后辈……
谢怀尉没把楚王放在眼里,但却牢牢关注着萧棣。
如今太学新开了骑课和射课,他正憋着一口气准备和萧棣争个输赢,一雪前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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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上射课,午时之后是骑马课。
太学的园子里,立了几个草垛子,供少年们初学射箭时使用。
少年们不少出自弓马世家,提弓便像模像样的搭箭发射。
萧棣望向裹着绸缎的箭身,沉如点漆的眸子翻涌着雀跃和渴望。
他已许久不曾射箭,击杀。
在战场上淬炼出的嗜血欲,在除掉燕铭时如星火般燃起,直到此刻已渐成燎原之态。
他渴望血与肉的碰撞,渴望原始的,战场上的刀箭厮杀。
可他如今在文雅守规矩的太学,只能拿着沙盘看地形,拿着地图听一群人侃侃而谈。
好在还有射课,能让他在间隙,摸着箭身回忆铁马金戈。
萧棣提箭眯眸,随着风声被穿透的声音,几只箭准而狠的落在了草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