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清冽味道,他在一瞬间几乎停住了呼吸。
他……他竟躺在萧棣怀里?
这不是梦,也不是上一世,而是切切实实的发生在此刻。
谢清辞气血翻涌,脸颊都涨红了,他坐直身子,冷冷出言质问道:“你怎在本王的床上?!”
“阿棣睡了大半个月的小榻,”萧棣张开了黑幽幽的眸子,声音带着刚醒的撒娇音:“哥哥丝毫都不心疼么?”
这是什么话?
谢清辞皱皱眉。
“你可以去你床上睡,本王不会阻拦。”谢清辞乌黑如墨的长发披在后腰,愈发显得单薄惹眼:“你怎敢……”
后半句话谢清辞说不出口,眼角都染上了委屈和恼怒。
这可是他的寝殿啊!
萧棣见状,神色一肃,登时从床上起身,穿着衾衣直挺挺跪在地上:“是臣有罪。”
谢清辞忽然看到他如此严肃,有些不知所措:“你……”
“臣昨夜晚间见殿下梦呓,忍不住靠近,谁知……”萧棣痛心疾首的微微一顿:“谁知殿下在睡梦中紧紧抓住臣衣衫,还在梦中唤臣的名字,臣一时糊涂……”
谢清辞一滞,耳根浮现潮红。
昨夜在梦里他又梦到了和萧棣的荒唐事,情难自矜之下,大约的确是唤了他……
谢清辞有几分心虚,也不好再去责怪,只气道:“那你也不许以下犯上!本王的床你都敢爬,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萧棣跪在床前灼灼的看向谢清辞,语气诚恳的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臣自愿在殿外跪省。”
依着谢清辞的性子,他定然要说不必,但此刻心念一转却哼道:“那,罚你去……跪半个时辰吧。”
*
隔窗望去,能望见萧棣正端正跪在殿外的石砖地上。
谢清辞在寝宫心神不宁的踱步,脑海里回忆着萧棣驯马的模样。
驯马是有节奏和技巧的,必须先施以疼痛折磨,震慑之后再略微抚慰,才能让凶悍的马俯首。
人岂不是也是如此?
他重生后,在打消了铲除萧棣的念头后,便一味的照拂看顾萧棣。
想以此让他转了性子,效忠谢家。
可他此刻愈发觉得,一味的安抚收复不了烈马凶犬。
昨夜不管究竟是什么情况,萧棣敢半夜爬自己的床,还敢大摇大摆的睡到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