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明白就好。”刘恢饮了两口茶, 又缓缓试探道:“听说,三殿下对你还算不错?就连雨夜那晚, 也是他救的你?”
“师傅说笑了。”萧棣手掌握成拳,不动声色的笑道:“谢家位居九重, 我萧家却低贱如尘埃,难道还要让我对他们的些许示好,感恩戴德么?”
刘恢放下戒备, 感叹道:“你莫忘就好啊,这江山是你父亲和当今天子一起打下的,他们曾许诺划江而治,如今你们两家,却云泥之别。”
“你切莫被眼前的小恩小惠所迷惑,忘了他们亏欠你的河山万里!”
“学生日夜都念在心里。”萧棣垂下眸光,顿了顿:“只是不晓得是师傅所说的那人究竟是何身份?”
“你为何问这个?”
萧棣声音低沉:“当今陛下不是昏庸之主,我们若是想伺机而动,定要拥戴精通朝政,且手握实权之人,只是这人……”
“你放心,能让老夫效劳之人,定然是世间翘楚。”刘恢笑呵呵的道:“在朝中军中都要一定势力,你大可放心。”
“至于陛下,也不足为惧,他活不了……”刘恢话说到一半,登时收口,笑道:“总之当务之急还是将这朝局搅乱,皇帝此时已对太子不满,二殿下又跃跃欲试,若是让他们互相厮杀,两败俱伤之下,我们再顺势扶楚王上位,到时皇子里只有一个楚王和一个病秧子,还不是任由我们做主?”
刘恢满脸得色,却未注意到萧棣长睫下的眸光愈发冷冽。
“学生听师傅吩咐。”萧棣缓缓道:“只要能查清家父投敌真相,萧棣定然效犬马之劳。”
刘恢立刻笑着拍了拍萧棣肩头,示意他放心。
萧棣退出房门,刹时沉下眼眸。
他起初认为刘恢拉拢楚王,是计划的初期。
却没想到刘恢只是冰山一角,而背后之人,在朝中极有势力,在军中也不容小觑。
他们甚至在谋划皇帝的死……
如今看来,也许刘恢来太学授课,都是背后之人的一步棋子。
太学喧嚣依旧,这些少年也许不会知道,他们身边已经有人借助此地游走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进行一场颠覆江山的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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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棣和严晶约好一月一见,今日又到了他们见面的日子。
萧棣开门见山,冷道:“许徽舟来了京城,倒是没做一件好事。”
“将军莫急,这才几日……”严晶宽慰道:“据属下所知,他手里的确捏着军中之人的证据,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拿出……”
“许徽舟在远离京城的地方蹦跶得欢,口口声声说有证据要上缴,如今把许家调进京,他却哑了声。”萧棣眸光阴冷:“莫不是只想进京,不想做事吧。”
“他来京城还没几日,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
萧棣冷笑一声。
“将军,属下还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