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这话,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求饶道:“是臣大意,没……没仔细看清旨意,但臣怎会有胆量擅改圣旨……”
这些旨意他们心里也清楚,但是执行的时候,没人严格遵从,如滚雪球般愈演愈烈,到如今,这些功臣何止占据了千亩良田。
“就算你无心之过吧。”谢清辞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打四十杖,再把那道旨意誊写百遍,分给户部的诸位,免得今后办差之时,再有眼瞎的出来诓骗本王!”
立刻有人把那人拉了下去。
谢清辞缓缓饮了口茶。
他第一天管事小惩大诫,并不打算过于严苛。
户部诸位:“……”
有人咬咬牙,求情道:“殿下,他是朝廷命官,并不是王府内吏,殿下如此行事,怕是太过骄横!”
“看来户部也有不瞎的,竟然一眼就看出本王骄横。”谢清辞倏然抬眼,冷道:“难道你不曾耳闻本王素有骄横的名声么?若是再敢相阻,本王的骄横便不是打人板子了。”
“你……”那官员被说的哑口无言,连手都在轻颤。
不一会儿,外面的杖责声响起,户部的官员们吸着冷气,暗想自己果然瞎了眼。
饮茶的谢清辞唇瓣温润,覆了一层薄薄的水光,白皙的肤色几乎透明。
但越是这模样,越是令人胆寒,之前竟然会有人觉得他……脆弱可欺?
谢清辞在心底冷嗤一声。
这一世重生之前,那剧情也是在走的,既然也有流言已经开始传他如何骄横。
他没心思挽救,索性利用跋扈的名声达成己愿。
*
萧棣始终站在谢清辞身侧,眸中映着他的身影。
眼眸被眼前人深深填满,好似再也塞不进旁的事物。
行刑完毕,萧棣亦步亦趋跟随谢清辞离开户部。
谢清辞上了马车,莹白的指尖轻轻摁住太阳穴,显然精疲力竭的模样。
别看方才气势凛然,只有谢清辞自己知道身子是个什么样子。
如今夏尽秋初,他体虚畏寒,感受到的是将近冬天的冷意,一天天愈发难熬。
正在他闭目眼神之际,一双大手搭上他额角,修长的十指有力的按了按:“这儿不舒服?”
谢清辞抬眸,萧棣清亮的黑瞳注视着他,冷戾褪去后,好似含着暖阳。
谢清辞心里一暖。
他素来抵触萧棣主动的肢体亲近,可这次却随即闭上了眼:“嗯,再用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