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亲自下旨,要太医院尽己所能,妥善医治。
这八个字简直是给萧棣打开了太医院珍稀药房的大门,太医院源源不断的药材,补品都往萧棣的住处搬。
两个人齐齐卧床的事儿霎时传遍宫廷内外,朝廷的大臣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在他们大多数人看来,勘测京城耕地本来就不是一件易事,八成要在中途夭折,此番二人同时卧床,八成这轰轰烈烈收缴粮草一事也要搁浅了。
谁知皇帝在朝堂上大肆表彰了谢清辞萧棣,这言外之意,自然是二人所做之事合他的心意,以后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无人应战的情况下,许徽舟主动站出来,接下了测量耕地之后的分配流民。
分配流民说起来比测量耕地还要棘手,和户部联合办差,要把这些耕地上的工匠农夫等一家老小登记在册,根据人头重新分配,收缴赋税。
谢清辞知道后挺过意不去的,道:“此事不知有多少朝廷要员牵扯其中,我都折在里面了,你又去趟这趟浑水……”
许徽舟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却要代替自己前去村子里,做最难最琐碎的事情。
朝廷那些被吞噬了利益的勋贵,又岂是好相与的?
对皇子亲卫尚且肆无忌惮,许徽舟一个官员之子去了,还不是要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许徽舟道:“我也不是傻子,已经叫上二殿下了,他本来对耕地军饷之事也没那么上心,知道你被人暗算的事儿之后,倒是赌咒发誓非要将此事办成,好给那些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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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许徽舟便和谢怀尉一同来到了京郊。
“丑话说前头啊。”谢怀尉挑起眉梢,还是肆意洒脱的模样:“本王是来给你撑场面壮胆色的,干什么事儿都你做主,但休想差遣本王。”
“臣自然不敢。”许徽舟道:“只是还要麻烦殿下宣读一下圣旨。”
谢怀尉:“?”
说好的不支配呢。
许徽舟道:“毕竟殿下相貌堂堂,又是皇亲贵胄,念出来最能让百姓信服。”
谢怀尉闷不吭声的去办事:“……”
许徽舟记录人员,手中的笔却不由得一顿,看向面前挺拔的男人。
“你是何人?”
“小人是这个村子的赵铁匠。”
“……你是何时到此地的?”
“小的一直在此地住着……”
许徽舟轻轻眯起眼。
若他记得没错,这张脸他曾经看到过。
那时候还是在军中,有十几个人并不愿做伪证,并未答应指出萧贺在敌军阵营出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