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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毕竟是他的庆功宴,也抽不开身,只能先应付着这些人,得了空闲再去寻。

    *

    谢清辞走出宫宴,由着春柳搀扶,在朦胧的月光下往流云宫走。

    他知道自己喝醉了,听着那觥筹交错的庆祝声,他却头疼欲裂,直想远离。

    可就算离开了那地方,众人笑着和萧棣商量贵女的那一幕,却深深刻在了脑海深处,如何都挥之不去。

    不……不会是因为这个……

    他之所以心烦意乱,一定是昨夜,萧棣说的那番话让自己对他生出了警惕和怀疑,所以对着这满是热闹恭维的宴席,才会心头泛起异样。

    可他无比明白,心里的沉闷绝不是因此而起。

    就算昨夜萧棣问了他那句话,他也没想过萧棣会拥兵造反。

    他不愿承认,

    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宴席之上的场景。

    也恰是在今晚,他才发觉自己的阴暗,狭隘,疯狂。

    以后的萧棣天地广阔,能入他眼的,自然不会只是一个谢清辞。

    而再过几年,萧棣真正能独当一面,封疆一方时,他谢清辞,又能是萧棣的何人?

    旧主?挚友?几年都见不上一面的陌生人?

    总之,不会有人提起萧棣时,再如往常那样笑着说——这是三殿下的人。

    一想到此,心口已在缓缓的收缩,泛起酸涩的疼。

    为何会如此……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自己所思所想再走,为何看到他驰骋疆场,守护江山时,却没有预想的欣慰。

    反而意识到他愈走愈远时,心底某处如撕裂般生疼。

    春柳搀扶着谢清辞回到宫中,心里有些怕。

    殿下双眸盛着失魂落魄的醉意,面颊却泛起奇异的潮红。

    ——萧棣,哦不,怀郡王也不在,这宫里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该不会要出事儿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已听谢清辞闷闷的声音响起:“春柳,你曾说萧棣是我流云宫的人,那他若是让本王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任由我处置?”

    春柳只觉得这话温的没头没脑,但看他醉眸迷离,只哄着他道:“那当然,他是从咱们流云宫出去的人,即便日后发达了,那若是敢惹怒了殿下,那咱们也能好好教训他!”

    “那你去——”谢清辞推了他一把,道:“你去把本王的马鞭拿来。”

    春柳傻在当场:“殿下您……您认真的?”

    谢清辞迷离的眸子里映着烛火,催促道:“快去。”

    春柳只能硬着头皮听命而去。

    萧棣心里记挂着谢清辞,应付了众人之后,快步来到了流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