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棣出生就在西北,冬日漫长,又没有称心的玩具,每次下了雪,便是一场众人的狂欢,那时候有不少孩子喜欢玩这木头小马,好在冰上自由穿行。
他想把一切自己曾觉得好的物件都让谢清辞体验一番。
哪怕已经过了年纪。
这木马虽然常见,但谢清辞幼时并没有玩过,他身子向来不好,冰天雪地都是躲在室内,默默看他人玩耍,长到二十多年了,也没纵情玩乐过几次,如今重生,对这寻常玩意儿多了几分好奇,心里格外想体验一把。
望着萧棣含笑的眼眸,心一哼,还真的乖乖坐上去了。
宫中的小马都是给达官贵人家的小公子做的,格外稳定舒服,萧棣含着笑弯下身,抓起谢清辞的两个手腕,在他迷惑不解的眼神里,将他的手轻轻放在手柄上,轻声道:“握紧了。”
谢清辞心里倏然一动,心口如被人塞进了一颗糖,蜜意都流进了心里。
还没等他反应,萧棣已经牵住了缀着的绳子,笑着向前跑去。
他个高腿长,在冰上足尖轻点,如飞鹰掠过般迅疾,连带着谢清辞的木马在冰上也如飞马般轻盈滑行。
飞速滑行下,周遭的人在眼前飞速闪过,天色如波浪般在眼前旋转。
这是谢清辞从未有过的疯狂体验。
他眯眸,腔子里的心跳动的飞快,不知何时天上飘落了纷纷雪花,轻盈的落在萧棣乌黑的发顶。
他仍然义无反顾的在冰面上狂奔,尽力让自己多肆意片刻。
正思索着,忽然萧棣的身影一闪,随即,身后一沉。
小木马在冰面上滑行的速度极快,多了一个人在背上,几乎仍没有任何停顿的向前划去。
谢清辞:“你也上来了?”
萧棣低笑了一声,愈发凑近耳畔:“阿棣和殿下一同肆意。”
谢清辞背后被他抵着,满是说不出的踏实感,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关键这木马……能撑得住我们二人的么?”
话音刚落,木马已经在急速滑行中四分五裂,二人猝不及防,一同跌下,眼看要摔下冰面。
谢清辞还未来得及惊慌,萧棣已抢先一步,伸臂将他揽在怀中。
萧棣跌在冰面上,谢清辞倒在他身上,毫发无伤。
“你……”谢清辞望着躺在冰面上的萧棣,也说不出责怪的话,回头看了看四分五裂的小马:“小马没了……”
“小马不乖。”萧棣忍不住靠近,亲了亲谢清辞的鬓角,嗓音低沉道:“下次,让他们造个能让阿棣同哥哥一起玩的小木马。”
谢清辞闻言,不自觉的轻轻笑了,他转头,想去拉冰面上的萧棣。
雪落无声,二人的鬓角,肩头都落满了晶莹雪花。
远看,似乎就这么白了头。
旁人都各自玩乐,并没有多注意谢清辞二人。
只有刘恢和丞相,在默默注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二人这样的举动,更是坐实了那首诗和那封信的暧昧。
看来,萧棣和谢清辞之间,还真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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