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气息都开始不稳的人,不受伤才奇怪。
还好箭头上没有毒,只是在他胸口留下了疤痕。
乍看不明显,但始终挂在心口,如影随形。
和那个人……又何其相似。
再见面时,他已被打成叛贼之子。
他从未想过,谢清辞还是那张脸,却不似记忆里的恬淡乖巧。
他要打断他的腿。
“你是叛贼之子,要腿还有何用啊?”谢清辞不屑的望着他,声音锐利而恶毒:“把你的腿打断,也是防止你逃跑。”
“身为叛将之子!这是你应得的!”
说话气势汹汹,说完开始咳嗽,整个人如被揉碎的春雨一样,触手即碎。
他身子还是那么弱。
萧棣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似乎总算找到了些此人和从前谢清辞相似的证据。
不管如何,那个人,没有消散在天际,还在这世间,真好……
即使他打断了自己的两条腿。
刻骨的疼痛袭来,萧棣眸中浮现阴戾的血丝。
可没过几日,忽然有人来到了他院中。
谢清辞来了。
他带着药膏来看望自己,眸色和第一次遇到时一样,充满怅惘和软糯。
萧棣思绪一动,立刻意识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就说嘛,他的小殿下怎么会忍心废了他的腿。
八成……是有难言之隐。
而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殿下的心意和苦衷,还在心底暗暗怨怼了殿下。
萧棣向来冷漠,若有人伤他,他必定让此人付出十倍代价,但此刻他却小心翼翼接过那药膏:“谢谢。”
那药膏他几步不舍得用。
不住的端详,仿佛是溺水之人在看岸上透来的光……
可没几日,光倏然消散了。
还是谢清辞,这一次却蓦然变了张面孔:“什么药膏?我从来没有给过你啊……”
“萧棣,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厚颜无耻,偷了东西,还要撒谎!”
望着谢清辞的眼眸,有什么无声的沉下去了。
他不相信这是那日春雨里初遇到的人。
此后,每次谢清辞对他示好,萧棣依然毫无保留的接受。
他希望哪怕有一次,是真的。
然而并没有。
每一次,谢清辞没过几日都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从不承认自己对萧棣示好过,反而愈发折辱萧棣。
谢清辞不是春雨,是寒冬的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