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不上极其令人难以忍受,但是在那一瞬间,兰瑟尽了极大努力才让自己没有吐出来。
恶心,好恶心。
他垂下头,努力忍耐这种深刻的不适和难以控制的泪意。
斐蕊无需他的呼唤,已经轻声开始安抚他,它绵软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让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眨了眨眼睛,随即从下眼睫抹下一点泪水。
是他吗?
不,他只是拥有更接近的血脉。
*
萨弥尔百无聊赖地和面前的老狐狸打官腔,年年都要来这么一遭,他怎么看怎么腻。
是想把你们家每个能出售的孩子都给孤介绍一遍吗?
消息灵通也不是这么个灵通法,居然因为男性未婚妻在府中待了三个月,就推断他喜欢男人。
可笑之极。
兰瑟能留在府中是出于自己的努力,那两个人要是有点出息,太子府也不是不能养几个月闲人。
他想到这里又觉得不适,仿佛什么东西染上一点看不顺眼的污渍。
当他没想,老狐狸爱推就推吧。
个子不是刚刚好,身板不够直,头发没光泽,眼睛也不够人家圆又亮,还躲躲闪闪,睫毛不够长,笑起来没有自然温柔的感觉。
就这样的,真当太子府收废品。
面上还是要好看,微微笑一笑,然后抬眼……
越过面前人的肩膀,于几十张平庸脸孔的簇拥中,注意到一张熟悉的眼眶湿红的脸孔!
萨弥尔瞳孔剧震。
他怎么会在这里?
哭什么?
皇太子礼貌体面的假面近乎破碎一刻,所幸他迅速反应过来,强行集中注意力在对面那张强自按捺兴奋的脸上,草草赞了几句废话充作答复。
他心神不宁,又不好多看,只能一边应付一边乱猜。
谁把他带来?谁欺负他了?哭什么?
为什么这里不是太子府,他想高喊一声奥利,把惹事的家伙赶出去,给这个眼睛湿漉漉的青年披一条毛毯,让他喝点什么,或者…或者他也可以摸摸自己的头发,脸也可以……
他想着,便不咸不淡地提了几句巡游的事情,名字叫莫什么的就会了意,他回头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趁机瞥了一眼那个黯然的身影。
早点散了,快点回家,不要再伤心,让你不快乐的人和事,我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