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了然的点点头,问道:“除了李十安,可还有别人牵连?比如某些官员?”
陆离不解的摇摇头:“没有!作证李十安杀人的,乃是眠花阁里的一名男侍。”
文君抬头看一眼陆离,问道:“男侍?”
陆离胀红了一张脸解释道:“李才子有龙阳之好……案子的关节就在这里。偏偏就是这名男侍与李十安关系非同一般,但凡李十安去眠花阁,不是找此人,便是找江梅韵。”
文君这才恍然明白,委实也觉得有些尴尬,示意陆离接着说:“卢大人说,李十安前期拒不认罪,直说自己当日并未在江梅韵那里停留,说了几句话便去找式微了。式微便是那名男侍。可式微作证当日并未与李十安见面。式微是李十安洗脱嫌疑的唯一人证,式微即已作证当日并未与李十安相见,李十安又找不到别的人证物证,于是便坐实了罪名。”
文君复又问道:“这案子为何近日又被翻了出来?”
陆离道:“李十安双亲,至今不信儿子杀人,日日吃住在京兆尹府跟前,指望此案能够上达天听,可那会儿是葛婴,别说上报了,还打碎了李父的膝骨。一直等到卢大人上任,因着崇愈夫子的威名,李父李母便又前来伸冤,卢大人这才将这个案子细查了一番。据案宗记录,江梅韵死的那晚,与其接触的还有侍御史管图瑞,但管图瑞并未牵连进案子里。”
文君静思片刻,吩咐道:“素娥,给符节令[注1]程公许修书一封,查一查这管图瑞的来历。”
又转头跟陆离吩咐道:“你现在就去眠花阁找式微,将其扣押进京兆尹衙门。切记,莫让第三人看到。”
二人领命,素娥写好了书信交给陆离,陆离装好信,出了房门,恍如轻烟一般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
第二日入夜,陆离再至侯府,向文君回禀眠花阁式微已悄悄押进京兆尹衙门,卢大人正在想法子审讯,给符节令程公许的书信也已送到。除此之外,陆离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小姐,主上已将那名叫杨未晞的女子带进文府,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要送她入宫。”
“哐啷”一声,文君手边的茶盏被碰翻,茶叶混着滚烫的茶水倒满桌面。
素娥惊道:“夫人,仔细烫!”说着,连忙上前反复擦拭文君的手背上粘上的烫茶,文君手背已烫红了一大片,素娥擦干水,忙取来清凉的药膏为文君仔细的涂上。
而方才这一切,文君却浑然不绝,她一双眼望着文府的方向,久久不能收回。好似落入了千尺寒冰狱,一股心底深处四散而出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那夜,文濯看似答应了她的话,其实却早有准备。直到此时此刻,文君方才明白,只要她没能按照他的计划周全,他便会立马弃了她,那晚答应她的提议,无非是因为,倘若做成了于他而言有益无害。
文君望着文府的双眸并未收回,她声音有些无力的向陆离问道:“可知此女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