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将她送至牢中,说道:“前面那一间就是,我在这里等夫人,夫人不必着急,可慢慢来。”
文君颔首行礼:“多谢大人!”
文君缓缓走至杜衡牢门前,美艳逼人,亭亭玉立,杜衡双腿盘坐,腰背挺直,一点也不像死刑犯,文君低眉笑笑:“不愧是杜大人,到如今,还是端得这般稳!”
杜衡闻言,冷嗤一声,无不感慨:“想不到,临死前,广陵侯夫人居然会来看我,是萧雨歇让你来的?”
文君笑笑:“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杜衡不解。
文君低眉笑笑,在牢门前缓缓踱步:“我想杜大人,一定是有很多疑惑。想着大人就要死了,还是走的明白点儿的好。”
文君不理会杜衡的反应,继续说道:“葛婴抢占农田的血书,是我送去左冯翊手上的,卢若英进昭阳的消息,也是我提供给葛婴的。管图瑞的案子,是我翻查罢了崔玮的,沈穆清官银失窃案也是我所为,为了将他顺利送上廷尉一职;皇帝坠马,是我借瑶华夫人之手,栽赃给毕疏慎的;能藏人的大箱子,是我想法子卖给冯敬的,刺客也是我塞得,不过这往后的事儿,都是皇帝干的,只不过主意还是我出的。”
文君没多说一个字,杜衡的震惊就多一层,原来一直离间朝堂的人是她?难怪一直找不到背后的人,给他一百个脑子,他也想不到,在背后拨弄风云的,会是这个久居深宅的弱女子!
“是广陵侯?不对!葛婴一事上,你尚未赐婚。你究竟是谁?”
面对杜衡的质问,文君没打算隐瞒,她目光淡淡的落在杜衡脸上,一字一句道:“前司徒白进良之女——白如练!”
杜衡闻言,如遭雷击!随即,他仰天放声狂笑起来,笑的锥心刺骨,笑的满是凄凉,真是天道好轮回,疏而不漏。
笑毕,杜衡死死盯着文君:“我不信!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你如何用得了那么多人?如何轻易成事?”
“大人聪明!所有的人脉、所有的幕后事宜,都由我义父来做,只是义父身份尊贵,不便抛头露面,所以才由我这个弱女子,来替义父做这明面上的功夫。”
“文濯?他是谁?”
文君嗤笑:“家父是皇帝兄长,阎王殿里归来的人!”
杜衡眉心一跳,楚王!居然是楚王!他没死?
震惊过后,杜衡一声长叹,也对,普天之下,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耐?杜衡摇头苦笑,假如当年,先帝立贤不立长,今日的皇位,合该由楚王来坐,他一定会将南朝治理的国泰民安。
杜衡猛然站起来,冲到牢门前,紧紧攥着牢门,他脖颈、额角处青筋暴露,目呲欲裂,几乎陷入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