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蹙眉,抬眼问道:“她病了?”
大监笑笑:“恰好相反,小姐是有喜了,喝的是安胎药。”
楚王眸色一寒,接过药方看了看,他记得,萧雨歇和文君真正圆方是在杜衡死后不久,满打满算,也才半年,这就有喜了?楚王将药方扔在一旁,内心冷嗤,萧雨歇倒是勤快!
楚王拿起一旁早已拟好的立后圣旨,眉心紧锁。待他登基之后,便是册后大典,如何能让她生下别人的孩子?楚王很快便做了决定,这个孩子,不能留,所幸孩子尚未成型,她应当不会太过于不舍。
他对大监说道:“你去叮嘱给文君抓药的太医,备一副干净利落的打胎药。登基前,将这事儿办了。补身子的药也一起备下!”
大监眉心一跳,随后又听楚王继续说道:“换药前,你去长乐宫,将素娥请来,让她来给我配几样药。”素娥是他给文君的,自然知道素娥有什么本事,这种时候,素娥在只会坏事。
大监领命退下,楚王则继续批阅奏章。
而此时此刻,千里之外的姑苏城,正在竹林别苑讲学的常太息老先生,收到了一封来自昭阳的书信!
常太息年过花甲,眉目间满是世外之人的豁达,他一席朱子深衣,手持书卷,正在给学生们讲授《论语》八佾舞篇:“八佾舞,本是诸侯王所用规制,可鲁国季式,公然在自己府中庭院,演八佾舞,并非是其不知礼乐,而是有意挑衅鲁国国君的权威,同楚庄王问鼎一样,皆是醉翁之意,故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生,先生……”这时,一名书童,手中举着一封信件,匆忙朝常太息跑来,打断了讲学!
常太息放下书卷,抬眼望去,书童气喘吁吁的跑来:“先生,昭阳急件!”
常太息眉心微锁,接过信,去了火漆,将信打开。刚开始看,常太息的神色中露出欣慰,可是看着看着,常太息的眉心紧锁了起来,神情越来越惊异。
直到看到最后一句:“欲废沄泽而立之!”常太息身子猛然一怔,手中信件落到了地上,常太息哀痛的恨其不争道:“他这是要将南朝推进火坑啊!”
常太息忙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备车,我要入昭阳!”
☆、楚庙寒鸦
五日兼程, 常太息老先生于承德八年七月二十五日这天,抵达了昭阳城。
常太息往宫中递了消息,很快,楚王便亲自出宫迎接!先帝在时,楚王曾和前太子一起,受教于常太息, 楚王这一身的治国之才与谋略, 除天生聪慧之外, 得益于常太息的教授!故, 楚王对常太息老先生礼遇备至!只可惜,自八年前阎罗殿归来后,楚王的心里, 再没有比他的大业更要紧的人和事!
“草民,拜见楚王殿下!”宫门外, 常太息行礼叩拜。
“老师快快请起!”楚王俯身, 托着常太息老先生的双臂站了起来。
楚王在未央宫设宴, 为常太息接风!
常太息略用了些, 便将筷子放下。楚王似乎觉察到常太息的态度:“老师舟车劳顿,多用些饭菜。”说罢,示意身边服侍的人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