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云淩方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会再给他从新再来的机会,错过了,便是永远错过了,他握得住天下,却永远握不住人心。
云淩深深望了文君一眼,收回目光,转身缓缓往书桌前走去,边走,边缓缓的下了一道口谕:“孤之女,文君,助孤登基,功不可没,着,昭告天下,封为护国公主,赐居长乐宫,安心休养,无诏不得外出。”
文君苦笑,他要软禁她。文君拭去脸边冰冷的泪水,盈盈下拜:“谢陛下赐封公主,谢陛下保我荣华,谢陛下鸟尽弓藏,谢陛下薄情寡义!从此深宫冷院,便是天涯海角,愿今生不复相见!”
文君话音落,云淩心中恍如针刺,他背对着文君,面朝椅子后的沉水木金粉绘龙屏风,久久伫立着,听着文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方才回首。
映入眼帘的,是殿门外那一方紧窄的天,空空荡荡,了无生趣。
云淩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那道册后的圣旨,展开后凝望良久,隔着圣旨,他似乎看到了文君头戴赤金凤冠的模样。
许久后,他将那道圣旨,举到桌边的烛台上,火苗蹭蹭的窜了上去。“哐当”一声,带火的圣旨被云淩扔到殿中的空地上,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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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大司空易修远的书信,已经送到西凉二皇子——秦王段少云手中。
西凉皇帝缠绵病榻多年,无力国事,皇长子不到十岁便已夭折,这些年来,西凉一直是二十七岁的二皇子段少云监国。段少云天生聪慧,能文能武,外加皇帝多年来言传身教,行事颇有手腕。
段少云在王府看完易修远送来的信,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他饮一口茶,对身边幕僚说道:“当年崇愈搅动我朝内乱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他“咚”的一声将茶盏放回桌上,冷声吩咐:“给南朝所有我朝细作传令,四处散布消息,楚王继位,乃是挟持皇帝,其行不悌,才德不足以堪当重任。”
对于段少云而言,废帝沄泽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让位,与他并无关系,就算他是心甘情愿让位,他也会让楚王落得个不悌之名!
等南朝质疑之声迭起,就会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出来分一杯羹,到那时,楚王篡位,就算没有证据,也会有人“找出”证据。
段少云站在秦.王.府的高台上,望着远处天际看不到的远方,儒雅的双眸中,透露着丝丝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