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阿宁叫得那么痛苦,为什么他还是不停下来,他的阿宁那么乖,为什么他就是认不出来!?
宁堰眸色阴沉,举起匕首,一刀又一刀,生生将云澜那张脸剜了下来。
“阿宁,伤害你的,都要付出代价。”
“阿宁,你的东西,我都会帮你拿回来。”
“阿宁。”他注视着那张从云澜脸上剥下的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这次我没骗你。”
宁堰神色温柔,小心翼翼抱着鲜血淋漓的皮肉,拖着脚步走出刑牢。
一旁的黑衣人目视着他离开,眸子里微微闪过什么。
似乎是杀意,只是因消失太快,倒更像是错觉。
黑衣人轻轻走过来,俯视着云澜,一双眸子明明澄澈清冽如山泉,却叫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云澜已经痛得失去了意识,满脸血肉模糊,密密麻麻的蛊虫爬满了整张脸,犹在不停蠕动。
黑衣人在他脸上泼了盏冰盐水。
云澜惨叫一声,清醒过来。
一睁眼,他便看见了黑衣人左眸里渐渐显露出来的印记。
那是一朵深红如血的荼蘼,印在漆黑瞳仁上,宛若开在黄泉深处,夺人性命。
……是那个秦家!
云澜瞳孔猛缩,疯狂尖叫挣扎起来:“阿堰!救我……救我啊!”
只可惜,没人会救他。
等待他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
秦慎走出刑牢时,月已中天。
清冷的月辉映着他那张如冷玉般雅致清贵的面孔,为他平添了几分仙气。
只是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却生生将他从云端拉入炼狱,令人无端胆寒。
秦慎指尖微光轻闪,一手血迹便消失无踪。
他拉上黑色的面巾,隐去眸中那朵深红的黄泉之花,转身去了水牢。
一袭锦衣玄袍的男人正闭着眼,靠坐在原来宁折待过的地方,右手无力的耷拉在地上。
鲜血正从他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汩汩涌出,沿着地面流进寒潭,已经染红了大半潭水。
而他的左手指骨也被什么东西一根根敲碎,只靠着层薄薄的皮肉连在一起。
一把匕首被扔在不远处,刀刃上染满血迹,铁制的沉重刀柄上也沾着零星皮肉。
宁堰用这把刀伤了自己。
秦慎无动于衷,走到他面前,垂首道:“王爷,云澜咬舌自尽了。”
宁堰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将军集结北郡大军闯进行宫,抓捕了天祁使臣,陛下震怒,命王爷即刻进宫商议。”
秦慎声音淡淡,陈述着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
宁堰眼睫动了动,轻轻睁开眼,“霍忱今晚没去救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