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忱轻笑一声,“皇上恐怕并不愿见王爷吧。”
宁堰转头盯着他,神情阴冷至极。
霍忱挑着唇角,眸光锋锐如利剑,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日光下闪过一抹冰冷的质感。
“王爷已经为了那位云公子将皇上逼死,如今这副非皇上不可的模样又是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带回皇上的尸体,食其肉啖其血,好让您的云公子长生不老?”
霍忱说着收了笑,脸色蓦然冰冷下来,“可惜王爷要失望了,皇上一身的血,早叫你抽了个干干净净!王爷便是将尸体带回去,也再抽不出来什么了!”
宁堰勃然大怒,“霍忱!你找死!”
他再也不顾忌霍忱在军中的权力,愤然同他动起手来。
“你有什么颜面说本王?!霍忱,你忘了吗?是你将他亲自送到我手上!是你断了他的腿,抽了他筋骨去祭天!”
“你们所有人都伤了阿宁!”
宁堰神色癫狂,几乎失了理智,“该死……你们都该死!本王要你们去给阿宁陪葬!”
他说着一掌狠狠拍向霍忱心口!
霍忱眸子闪了闪,脚下却并未躲,生生受了这一掌。
没错,他们都对宁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他们都该死。
霍忱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弓下腰,捂住脸,低低笑了起来。
“可笑……可笑……真可笑,哈哈哈哈……”
他越笑越大声,到最后甚至连嗓子都嘶哑得发不出声音。
“霍家被抄斩之时,有人曾去报信,只是将军还未来得及撤走府里的人,就已经被人带兵围困住了。
那之后,宫中传来消息,皇上身体抱恙,足有两日未上朝。据宫里探子回报,那两日皇上寝宫里一直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恐怕是……”
杨延的话在霍忱脑海中响起来。
恐怕?恐怕什么?
恐怕是去通风报信,被真正的皇帝抓住,不知受到了什么样的毒打折磨!
宁折为他霍家做了那么多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肆意虐打他!
霍忱已经笑不出声了,他低低嘶吼一声,近乎悲鸣。
宁堰一剑刺来,剑势狠绝凌厉,“住口,你笑什么!”
霍忱停住笑声。
蓦然抬起头,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握住宁堰的长剑。
锋利的剑刃在他掌心割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霎时间血肉外翻,鲜血如注,染红了他的衣袖。
霍忱却像感觉不到一样,直直盯着宁堰,唇角笑意冰冷,讽刺十足。
“宁堰,你忘了,最该陪葬的人,不是你么?”
宁堰沉沉看着他,一双眸子寒潭般幽深冷酷,晦暗得几乎看不见任何情绪。
霍忱放开他的剑,一步一步慢慢朝寒玉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