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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非霜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大越的小皇帝当真是孩童心性,纯挚得过了头。

    倘若王不负有意要害他,在吃食里下了毒又怎么办?

    只是蔺非霜不知道,这糖葫芦是霍忱买的,而非王不负。

    霍忱那个人,即便自己中毒,也不会让宁折出半点差错。

    “王不负带你去干什么了?没欺负你吧?”

    蔺非霜上下打量了一下宁折,见他没少肉,松了口气,笑道:“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只不过这么仔细一看,他才发现宁折瘦弱的身躯上披着一袭极不合身黑色锦袍,脚上的镶银锦靴也足足大了一寸有余。

    宁折身量本就不高,如此一来,更像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子了。

    蔺非霜噗哧一声笑出来,挑高了眉取笑他,“你这一身是什么打扮?这衣衫从哪里偷来的?”

    宁折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心里却嘀咕一声,才不是他偷的,明明是霍忱非要他穿上的。

    蔺非霜也没在意,朝他身后忘了一眼,冷笑一声,“是不是那死胖子送你回来的?人呢?”

    宁折动动唇,“走了。”

    没等蔺非霜说话,他就立刻道:“我要去睡觉了。”

    蔺非霜长眉扬了扬,挥挥手,“小孩子是该早些休息,否则长不高,去罢。”

    “我不是。”

    宁折怒然看他一眼,甩手扔出一个小瓷瓶,“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

    蔺非霜伸手接住小瓷瓶,打开来,才发现是一瓶血,腥甜里带着些微熟悉的奶香味。

    蔺非霜眉眼微动,看向宁折方才所站之地。

    零星几滴血落在青石板地面,昏暗的烛火下犹若盛开的荼蘼,艳丽无双。

    神脉之血,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小小内伤自然不在话下。

    蔺非霜摩挲着手里的瓷瓶,神色有些恍惚,“你到底在想什么......宁折......”

    宁折什么都不想。

    他只想弄死蔺非霜。

    回到房间,便看见侍女正站在门外候着他,手里端着热水和一应洗漱之物。

    “给我吧。”宁折伸手要接过来。

    侍女看着他还不到自己肩膀的个子,和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苍白手腕,眉眼生出抹显而易见的怀疑之色,“您端的动么?还是奴婢来吧。”

    宁折顿了一下,仰起头,也不出声,只幽幽望着她。

    侍女噎了一声,也不知怎地,心底有股寒意慢慢升起来,立刻道:“奴婢知道了。”

    便将东西递给他。

    东西一入手,宁折脸色就变了变。

    ……好重。

    昏暗夜色下,侍女看不清他的神色,见他半晌不动,疑惑道:“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