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蛊惑,赤钺渐渐有些坚持不住,小身体一软,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尊主!”一旁嵇猊神色微变,身上铁锁叮铃作响。
他和苍蓝一样,都被锁链锁着身体,根本动不了。
苍蓝修为不够,早就晕过去了。
嵇猊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昨日宁折还为了救他们朝人下跪,姿态卑微,可今天早上天才微微亮,他就一个人拿着一把剑慢慢走过来,长剑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一条生命。
整个人就像陷入了杀戮的疯狂欲望中一样,丧失了自我,只知道不停地杀人,无论嵇猊喊了他多少遍都没用。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赤钺却不知怎地挣开了锁链,踉跄着朝宁折奔过去。
可宁折就像不认识他一样,一剑便刺穿了他心脏,那张冰冷嗜血的脸孔和往日乖软的小孩简直是两个人。
那时候的宁折,更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此刻见宁折终于恢复神智,嵇猊便立刻开口,“宁折,你......”
他想问他怎么了,可话还没说完,宁折就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目光注视着怀里昏睡的小赤钺,神色温柔得甚至有些诡异。
嵇猊看着他这模样,不自觉就闭上了嘴。
宁折把赤钺抱在怀里,抬手咬了自己手腕,将血一层层厚厚涂抹在赤钺身上的伤口上。
赤钺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可他流了太多血,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宁折将手腕凑到他干裂的唇上,引导着自己的血流进他口中,让他吞咽下去。
“阿莲你看,我就说没用的。”
就在他替赤钺喂血的时候,一道熟悉的清浅笑声从不远处轻轻传来,“合该让他被食肉蛊吞噬干净血肉,才算得上是惩罚。”
听到声音,宁折转过头,看向身后。
遥远高台上,站着两个身影,高高俯视着他。
是大祭司和云澜。
宁折眼睛闪了闪,薄唇微动,沙哑的两个字轻轻吐出口,“师父。”
大祭司没有应声。
云澜轻笑,“师父?阿宁叫的倒是亲密,可知你今日为何会失控?”
宁折看着云澜,没说话。
云澜摇了摇手中的银铃,慢慢朝他走过来,“就是你口中的师父,控制着你杀了这些魔族,就是你口中的师父,让你成了一个只会杀人恶魔。”
他走到宁折面前,垂眸笑着看他,“阿宁,到现在还叫他师父么?”
宁折抱紧了赤钺,仰头看他片刻,而后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他身后的白衣男人身上。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道一如既往的淡漠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