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定北王府墙头落满积雪,荒枯的树干上挂着晶莹的冰锥,往下一滴一滴落着冰水。
“肃宁县瘟疫之事,霍小将军可曾听闻?”
两人走在寂静的王府小道上,宁堰突然出声问霍忱。
霍忱点头,“早朝时陛下还问过此事,据平南王所说,瘟疫已经平息下来了。”
他拍了拍怀里宁折的后背,转头看向宁堰:“和这孩子有关系?”
宁堰瞥了正在霍忱怀里当鹌鹑的宁折一眼,声音淡淡,“肃宁县整座县城都已经死绝了,他是唯一一个活口。”
“什么!?”
霍忱狠狠一震。
宁折生怕他过度惊讶之下把自己甩出去,连忙勾紧了他脖子。
“怎么可能,今早平南王还说......”
“偏远山间小镇,不会有人特意去查证消息,瘟疫蔓延时朝廷派下来的赈粮根本就没有运到肃宁县。”
宁堰目光冷沉,“霍将军,你说是谁封锁了消息,这些粮食又去了哪里?”
霍忱脸色不好,可以说冷到了极点,“肃宁县是平南王辖地。”
宁堰不置可否。
“王爷,臣或许要先行一步。”霍忱停下了脚步。
“将军是要去查证此事?”
霍忱没说话,冷峻的面孔上结着寒霜,显然是要彻查的意思。
“本王看将军还是罢手吧。”
宁堰神色平淡,“霍氏功高盖主,已经引得朝中众臣猜忌不已,倘若再插手此事,恐惹人非议。”
“这一点,王爷不也是一样。”
“不,本王和你不一样。”
宁堰声音冷静,身上散发着一种掌控天下的尊贵沉稳气息,“皇上再不满本王,他也不敢向本王动手。”
霍忱一时无言。
宁堰说的没错。
陛下是依附宁堰而生,绝不敢轻易朝他动手,可他霍家却是依陛下上而生,一旦陛下因此事生怒,遭殃的就是他霍氏一族。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不能不在乎霍家生死荣辱。
那么,要让他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么多百姓惨死,却袖手旁观么。
霍忱罕见地沉默了下来。
宁折见他不说话,轻轻抬起眸,觑了他一眼。
宁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转过头来看着他。
宁折没管他,小心翼翼直起身体,用脸颊轻轻蹭了蹭霍忱线条完美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将军,别不开心。
霍忱回过神,看着他,“你说我要不要管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