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刚刚还明亮的眼眸就黯淡下来,动了动嘴巴,闷闷不乐道:“没什么。”
秦慎凝眸看他,似乎是想看透他心底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天色不早,臣服侍皇上起榻吧。”
宁折裹着小被褥在沉香木榻上滚了几圈,把头缩进去变成了个毛毛虫,在榻上一拱一拱地,闷声道:“不要,冷,不想起。”
“今日要外出,皇上忍忍吧。”秦慎摸摸他的露出来的半个小后脑勺,强行把人拎起来穿上衣衫,背在背后出了门。
宁折一口叼住他后颈肉放在嘴里狠咬,怒道:“我恨你!”
秦慎脖颈刺痛,却也没说什么,一只手拍了拍他后背,以示安抚。
今日是大越的祭天盛典,各世家贵族都派了子弟前去,秦府也不例外。
“这次让你去,不过是看在你还流着我秦氏血脉的份上,可你若胆敢在外面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休怪我不念父子情谊,将你家法论处!”
秦父冷声警告一句,愤怒甩袖离去。
秦慎跪在地上,恭声应是,等秦父离开了才缓缓站起来,朝院外走过去。
他之前担心宁折等得无聊,便让他坐在小院里的绿藤秋千上等他。
看起来是让宁折自己一个人玩,其实是他在秋千上施了个禁锢的阵法,让宁折无法离开秋千。
不过秦慎走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他身边围着几个少年,正用小石子朝他身上扔,笑嘻嘻地骂他“小乞丐”、“小傻子”。
宁折被砸得头破血流,却怎么也没法离开秋千,只能无助地把身体蜷缩起来,紧紧抱着头护住自己。
秦慎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住手!”
他闪身到宁折身前,一挥衣袖打落石子,指尖轻点两下解了阵法,将宁折抱起来查看他的伤势。
神脉有快速治愈的功能,即便如此,秦慎还是看见了他脸上尚未来得及痊愈的狰狞划伤。
他心底一紧,浑身气息都阴冷了下来,眸底一股黑色情绪在疯狂酝酿,右眼瞳孔里殷红如血的荼蘼若隐若现,神情极是可怖。
“大、大哥......”
几个少年开始害怕了,“不关我们的事......”
“对、对啊!是伯父说这个小乞丐可以随便欺负,我们......我们又没有做什么......”
没等他们说完,秦慎就猛一挥手将几人打飞出去,手中凝出一只冰刃,面目冷沉走到几人身前,扬手便想结果了这几个少年的性命。
宁折遥遥喊他一句,“丞相!”
秦慎动作一顿,僵在原地。
宁折小跑过来抱住他的腰,仰起头巴巴望着他,“丞相,我冷了。”
秦慎转过来看他,表情很陌生,像是认不出宁折了一样。
宁折眯了眯眸子,目光在他那只诡异的右眼上停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