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宁折听到他沙哑着嗓音道:“我明白了,我会带着他的性命来见您。”
云澜这才笑了。
等霍忱走了以后,皇帝又来了一趟,询问起那几个死去的将士的事。
云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半道遇上贼人,他们为了掩护我逃离,才丢了性命。”
皇帝不疑有他,又给他配了一队将士。
夜里清静下来以后,云澜抱着宁折入睡,絮絮叨叨地说:“其实我骗他的,我不想要那个叫‘宁折’的人的性命,你信吗?”
宁折说:“不信。”
他可没忘云澜黑化以后对他做的那些事。
可惜云澜只能听见他“喵嗷”一声,还以为他是在赞同自己,似乎有些开心,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叹气:“为什么你不是宁折呢,如果你是他......就能陪我说说话了。”
宁折说我现在就在陪你说话。
可惜听在云澜耳里都是“喵喵喵”。
月色渐渐暗了,云澜撑不住睡了过去。
宁折眨眨眼,拿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见他没醒,便身子一滑从他怀里钻出来,沿着床柱爬到窗台上坐着,仰头看着寒夜上一轮薄雾掩映的圆月。
他在等人。
每天夜里大祭司都会来找他,给他解药,同时加固他身上的幻术,以防被别人发现。
等了没多久,他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黑影,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
宁折道:“师父,今天怎么来这么慢……”
他话将将说完,突然察觉到不对,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立刻跳开了。
“哦?反应不错。”
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在黑暗的夜色中低响起来,宛如拨动封尘已久的杀人之琴,低沉悦耳中却潜藏着极度危险的杀机。
这声音将落,一双大手随后而至,悄无声息就到了跟前。
宁折瞪大了眼,再这次却来不及逃开,被他攥在了手里,细软的腰几乎快被捏段。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了血。
那人听到这声音愣了片刻,不由低笑一声,“居然还是个人,有趣。”
他说着撕开了笼罩在宁折身上的幻术,宁折那小小的身体就暴露在他的眼前,像个脆弱瓷娃娃似的。
宁折勉强睁开眼看他,月色下黑袍人只露出半张光洁白皙的下颌,线条完美流畅,却透着冷酷残忍的锋芒。
有点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