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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卑使节团的一众使者,和几名御医一起围着什么人,正在救治。

    人群中间,隐隐传出男子压抑的痛呼声。

    虽然是临时清理出来的场地,但这块地原本就是一处跑马场,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十分平整。一种俗称“细羊毛”的青草,生长得细密繁茂,覆盖了这一片土地。

    顾玖催马,赶到崔璟的身旁,和他并辔而行,轻挑了眉梢:“长渊说你坠马?”

    崔小世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呀,我不坠马,怎么换荀六娘上场?长渊跑得太快了,等我想起他,人已经没影子了。”

    顾玖:“……”

    “再说,你来了也好。”崔小世子突然将嗓音压得十分低沉,“这些鲜卑使节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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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鞠场中,光影交错之间。二十多个儿郎,手持细长的偃月形球杖,纵马飞弛,踊跃竞争。

    有一道娇小又灵活的身影,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追逐着拳头大小的、彩色镂花的七宝毬,像疾风一般从五骑之间穿梭而过,抢先一步击飞了七宝毬球。

    这位凭借着巧捷胜出,大杀四方的选手,就是喜欢玩鞭子的巾帼英豪荀六娘。

    那个被夺了球的鲜卑击鞠手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来不及减速的同伴已经冲过去,撞得他人仰马翻。

    荀六娘上场仅仅一柱香的时间,击鞠场上已经抬下来两个鲜卑伤员。

    饶是顾玖这种击鞠高手,也看得一阵热血沸腾,很想为荀六娘喊上一连串:溜溜溜。

    此时此刻,顾玖的侍从,以及跑去通风报信的沈谧才刚刚赶到现场。

    崔璟毫无诚意地道歉:“长渊,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刚才荀六娘以为我摔坏了,一下子扑在我身上。嗯,你们懂的吧,那种温香软玉、含情脉脉的时刻,我肯定要多躺一会儿。”

    他多躺了片刻,多赚了几许柔情,外加一记马鞭子。那是伪装被识破之后,佳人含羞带怒的赏赐。

    然后一转头,发现友人少了一个。

    沈谧沈长渊松了一口气:“伯珪没事就好。我怕你们和鲜卑使节团起冲突,赶紧去给攸之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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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二十年,秃发鲜卑的部族逐渐壮大,人口达到十余万。

    和晋人不同,鲜卑人在马背上长大,几乎每个青壮年都是优秀的骑兵,连妇女和孩童都能挽弓射箭。

    相比之下,晋人文弱,很多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没有摸过弓。

    魏晋名士清谈、饮酒、熏香、敷粉、磕药、任诞、奢侈、服妖……不仅有文艺病,还掀起了隐逸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