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了下秀气的眉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暂时把这件事压在心底,吩咐婢女们煮茶。
宋悬在魏国公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路茶房时,视线忽而顿住,旋即他扬唇一笑,摇着扇子大摇大摆走进去。
渐霜正在用一杆银质小秤称茶叶。
“好香的茶叶。”宋悬吸了一口气,“这茶叶应该是极好的吧?”
“不。”渐霜抬眼,声调冷淡,“这是去年的陈茶。世子说国公府内靠国公爷一点微薄俸禄维持生计,喝不起好茶,只能用陈茶招待客人。”
宋悬:“………”
这世子好不要脸,明明他上次偷偷摸摸进来的时候,在商清尧那里喝到的还是今年的雨前茶。
他摸了摸下巴,
难不成陛下对谢世子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谢世子才连一杯茶都不愿意给。
宋悬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不然商清尧那根本不爱和人闲聊的性子,怎么可能和魏国公谈这么久,一定是局面僵持不下。
实际上——
商清尧和魏国公相谈甚欢。
虽然魏国公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商清尧好好的政务不处理,非要跑到他家里来跟他谈他儿子。魏国公数落了一番兔崽子的不成器,商清尧也含笑听了,末了才淡淡说:“令郎还是少年赤诚心性,不必拘束太。假以时日,令郎年岁渐长,自然便能令国公放心,成为国之栋梁。”
魏国公一边敷衍点头,一边思考着商清尧这么关心那小兔崽子,总不能是也想当当小兔崽子的爹吧?
魏国公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看商清尧得目光便不由得微妙起来,“不瞒陛下,臣妻子离世早,这些年臣又疏于教导,这混账小子便也浑浑噩噩长到如今。老臣一生也没有什么奢求,无所谓他能不能成为国家栋梁,只要他能够平平安安当个富贵闲人,我这个做爹的就放心了。其他的都随他去!”他说着,袖子一抹眼泪,十二分情真意切。
“魏国公如此开明,当今为人父母者能如魏国公的已经不多了。”商清尧温声说,“魏国公放心,以令郎的资质,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魏国公咂摸了下他这话,想不通希望谢棠如当个富贵闲人算什么期望。但他又转念一想,就那混账小子,能安安分分地当个闲人确实是对他莫大的期望。
……
两人说话之间,渐霜捧着茶盅走进来,魏国公正好渴了,拿起茶杯就灌了一口,也顾不得细品,但是这茶比他往日所喝口感差上不少,喝了口马上拉着脸问:“这茶怎么回事?贵客在这里,你们就用这种东西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