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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以为——”商清尧说到这里稍顿,才又缓缓将谢棠如说过的词重复一遍,“你我只算得上萍水相逢?”

    “不然?”

    谢棠如懒洋洋地反问,眼角余光投向窗外。

    皓月当空。

    宋悬打了个哈欠,举着火把站在天牢外。

    已经这个时候了,劫狱的人还没有出现。皇帝也不在,反而带着一半的绣衣使去查青楼,宋悬想起这遭,不由暗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管闲事,害得他现在自己手里头都没有人可用。

    牢里那几个也都是硬骨头,宋悬这种刀尖上滚过的人亲自审讯,都没能套出一点有用消息。

    也不知道是谁手底下的人,这么训练有方?要不是还记着对方是敌人,宋悬都想去讨教几招驭下之道。

    啧。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滚过一圈,宋悬站在夜色中,衣摆上的鹰眼珠泛出凶光,伺机而动抓捕能饱餐的猎物。

    谢元蹲在树上,他周身没有任何气息,甚至连呼吸也与周边安静的夜色浑然一体。

    他一向最擅长隐匿。

    是谢棠如亲自调.教出来的一把所向披靡的刀。

    所以没有人发现他。

    宋悬本来也没有。

    直到他刀柄上的璎珞配饰被风吹动,撞在寒光冽冽的刀刃上。

    宋悬猛然警醒,犹如兽类的凶狠目光准确锁定树梢之间。他勾了勾唇,抬手。

    绣衣使们纷纷挽弓搭箭,无数锋利的箭头瞄准树梢,小心翼翼地将其包围起来。

    即使是神仙也插翅难逃。

    谢元居高临下地看着缓慢靠近的围猎者,伸手扯下刀上的璎珞挂饰。身为活在暗地里的人,他从来不用任何配饰。

    这次却了例。

    他拎着刀从树下一跃而下,身影飞快隐没,藏入树与树的影子中。

    宋悬眯起眼睛。

    这大约就是今晚来劫狱的人,从身形上看,是一等一的高手。

    能抓到这样一条鱼,那他在这里吹了半宿风的事情也就无足轻重了。

    “一半人跟我追,另一半的人留守原地,有任何风吹草动,杀无赦。”

    ……

    谢元跑了一段路,那枚璎珞挂饰被他握在手里,这下任凭风如何吹动,他手中的璎珞珠始终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他停下来,握紧刀柄。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还是过分新奇——从来他都是任务的第一执行者,但是这一次并非如此。

    四面响起沉闷的呼吸声,绣衣使们小心谨慎地围拢上来,弓箭与弯刀无一不对准了他,无论前进一步还是后退半分,都是死路一条。

    那只振翅欲飞的鹰又出现在谢元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