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想了想:“你成婚是不是还得下聘?”
“是呀。”谢棠如挑了挑眼尾,“不过这件事我自有打算。”
“行。”魏国公一点头,态度随意地像是打发陌生人,“随你去。”
没成功造反当上皇帝,混个皇后位置也不错。反正对魏国公来说,都是皇帝他爹,区别不大。
当爹的甚至没有再多问儿子的终身大事一句,转而问起来:“什么时候有饭吃?都说了是家宴总不会搞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吧?”
谢棠如面对他爹这副比他心还大的样子,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面无表情给魏国公倒了杯茶:“喝茶。”
魏国公喝了一肚子茶水,怨气冲天,刚刚批复完奏折的商清尧、倒霉的魏国公世子夫人就撞上了枪口。他虽然不反对自家孩子的决定,但看到商清尧还是没给好脸色,冷哼一声。
谢世子觉得他爹纯粹是被饿出了怨气。但是这把火烧不到他的头上,谢世子乐于看得一出好戏。
魏国公席间吃了两个肘子,又饮了半壶酒,一抹嘴,对谢棠如道:“你喝醉了,回去休息。”
谢世子掂着酒杯的指尖微动,旋即笑了笑起身,将场地留给商清尧与他爹。
他快速和商清尧对视一眼,被对方撞见眼底未来得及收敛的笑意。商清尧眼底神色微深:“我送你出殿。”
殿外雪尚未化尽,西风呼啸,谢棠如眼尾笑意淡开:“不用送我,我爹还等着你。”
“陛下,我爹可没那么好打发。”谢棠如踏下台阶,回头,“不过没关系,我娘的玉佩还在你那里。他若是有意见,便说我娘同意了。”
商清尧低声一笑,抬手拂开他鬓边的碎发,“没事。我能应付,不用担心。”
谢棠如颔首,拾阶而下,踏雪离去。商清尧立于殿前,眸底倒映谢棠如的背影,直到那点影子彻底消失,才转身进殿。
这么点时间,魏国公又喝了半壶酒,酒意上头,眯起眼看商清尧,鼻孔里冒出两股气,冷哼两声。
商清尧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岳父”。
魏国公摸着胡须,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朝中诸位大人都说陛下同先帝很是不同,但老臣窃以为陛下倒十分类似先帝。”
“先帝好佳人,陛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先帝好歹还是正常的好女色,但商清尧呢,他不好女色,但居然搞到谢棠如这小兔崽子头上来了。就算是先帝当年也没有这个胆子招大臣之子陪王伴驾,会被朝中重臣一口唾沫星子骂死。
商清尧表情很沉静,声线也颇为平稳:“我与他不同。”
“他要三千佳丽,但我只要阿如一个人。”
魏国公阴阳怪气完了,见他态度诚恳,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话。他不是朝中骂人咬文嚼字的文官,没跳起来直接指着鼻子骂爹已经是很有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