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丝絮从上阳宫跑到南薰殿,又跑来雅轩阁,带着的暖手炉早凉了,小手冰冰凉凉的。
高才人伸出大手掌握住她的小手,替她捂着:“嫔妾将沄儿那个捣乱的支开了,公主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嫔妾。”
“丝丝想要高娘娘帮着编一个话本子。”
高才人点头,一副无不应允,乐意效劳的神色。
李丝絮忙补充道:“这个话本子不是用来在市面上流通的,而是另有它用,还是老规矩,丝丝说纲要,高娘娘负责编撰。”
“不知娘娘可愿意犯这个险?”
高才人不太能明白:“为何编这个话本子是在犯险?”
李丝絮于是开始跟她说故事大概的走向,一个高门大户人家,有兄弟几个,膝下各有儿女,府里宴请宾客,女主的堂妹有坏心眼儿,用下作手段对付她。
高才人只觉得这个故事的格局小了些,是后宅那些不入流的阴谋算计,但越听下去,就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个话本子纲要虽没有说是曲水流觞宴,但跟淑妃办的那场重阳赏菊宴全对上了。
以高才人的聪慧,自然知道宁王府怕是又招惹上了眼前的小公主。
她记录着李丝絮说的纲要,忍不住开口问:“宁王府又做了什么?”
李丝絮没有回答高才人的话,反而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惑。
“宁王府的事情,不知高娘娘知道多少?吉安的生母可是宁王妃?”
“不是,吉安是妾室所生。”
高才人将她知道的告诉李丝絮:“听说吉安的生母,是宁王妃的陪嫁丫鬟,因为这个,庶出的吉安才养在王妃身边,视如己出。”
“好一个视如己出?将她养得这么蠢,当成一枚棋子在宫里搅来搅去,想将宫中搅成一滩混水。”
李丝絮嘲讽道:“没有用了,便当成一枚用来对付李临淮的弃子。”
“京中近来有传言,曲水流觞宴那日撞破吉安衣衫不整的,不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太监,而是父皇派到丝丝身边的左卫侍郎大人。”
李丝絮冷笑:“既然本公主的王伯,将已失清名的吉安当成对付完丝丝就扔的弃子,那丝丝不如用这枚弃子还宁王府以颜色。”
“毕竟赏荷宴那日,宁王伯可是答应了丝丝,不会跟丝丝这种小孩子一般计较。”
李丝絮神秘莫测笑笑:“各凭手段,技不如人输了也没脸喊冤,娘娘以为呢?”
看来,一直护着小公主的那位左卫侍郎大人,在小公主心里很重要。
当初公主也是这般护着她和沄儿的。
如此,才在满是荆棘陷阱的后宫中,给她们母子开辟出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