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温文儒雅的男子,李丝絮倒是更欣赏张垍那种腹黑谋定而动的人。
李丝絮待要宽慰她两句,月儿恼怒一阵后,自我开解道:“天下学子齐聚京城,那么多有才学的人,想要金榜题名谈何容易?我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万一张垍考不中呢?”
月儿失笑道:“哈哈,他要是考不中,就没脸跑到父皇跟前求娶月儿。”
李丝絮:“……”
她月姐姐不愧是她月姐姐,这下连宽慰的话也省了。
但李丝絮心里却是知道,凭着张说的精明,还有贵嫔娘娘孤注一掷的决断,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要与她月姐姐想的背道而驰。
李丝絮要旁敲侧击提醒她一下,打探消息的柳云莺回来了。
李丝絮让柳云莺将前几日李临淮捎进宫的东西取来,邀月儿一起去见玄宗,月儿听柳云莺禀报说她父皇与兵部尚书张说在御书房议事,借口回去练琴逃也似的跑了。
柳云莺一头雾水:“月公主这是怎么啦?”
“害羞了!”
李丝絮浅笑:“我月姐姐也是有心事的人了……”
姚大人过世那日,她让李临淮去过一趟王元宝府上,将她要的东西捎进宫了,张说这会儿入宫与他父皇议事,是时候完成姚大人的遗愿。
李丝絮拿上这件东西赶到兴庆殿时,关于黔州上奏一事,玄宗与张说议得差不多了。
“爱卿言之有理,朕这些天也在想,大唐境内蛮夷众多,覃行章没有公然谋反,牵一发而动全身。”
“臣就是这个意思,派兵镇压师出无名,必定会让别的蛮夷部落与朝廷离心。”
张说建议:“陛下可先下一道圣旨,令覃行章交出在黔州境内烧杀抢掠的匪首,如此他必定不愿自断其臂,等他揭旗而反,陛下再派大军镇压,方能彰显天子仁德。”
“等擒到覃行章后再施恩,必定能让四方蛮夷部族感受到陛下的恩德,因此诚服……”
张说借着议事,暗中观察,并没有在玄宗的御桌上看到他为姚崇写的那篇碑文。
他暗暗吁了一口气!
如此,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等他出宫后,可即刻派人到姚府,借口说需要润色修改,将那篇碑文给追回来。
朝事议得差不多了,张说正要告退离去,这时候杨公公进来禀报:“皇上,十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