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皇兄眼皮子底下,偏他想找借口净手也是不敢,只好盘坐在案桌前扭来扭去,笠帽下的那张脸早已龇牙咧嘴,差点痛痒得喊出声来。
张垍将他的难受看在眼里,嘲弄道:“以后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有他痛不欲生的时候,莺莺你说,他都这么难受了,宁王府还敢轻举妄动吗?”
张垍猜岐王之所以会这副样子出现在曲江宴上,跟小公主脱不了干系。
而岐王越是形容凄惨,杀鸡儆猴的效果越好。
宁王府这个时候哪敢轻举妄动?
而朝臣和百姓们却会以为,陛下连出席曲江宴也带着犯过过错的岐王,真是贤明仁德。
经岐王一事,宁王府应该不敢再将吉安县主的亲事当成一枚棋子了,只要没有脑疾,这个时候宁王也该夹着尾巴做人。
否则,他就是下一个被拿来开刀的人。
而且陛下使的还是钝刀子,被割的人身上看似没有伤痕,实则生不如死。
或许今日借着曲江宴,宁王的确会替吉安县主求赐婚,但绝不会是他这个权臣之子。
张垍如此推断时,坐在刘贤妃身边的李丝絮,也在打量着此次科考上榜最受瞩目的几位新科进士。
刚刚在杏园时,她远远打量了一眼,与张垍相比,那位姓源的状元郎是个偏成熟的青年男子,而摘得榜眼的学子,似乎更年长些。
或是因为伏案苦读的缘故,有些许弯腰驼背,仪态不是那么雅观,他游园时坐在马上脊背没有挺得很笔直。
这会儿离得近了些,从紫云楼高处往下看,才发现因为他的体态,看起来的确比张垍和状元郎略要显老些。
第330章 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丝絮悄悄在打量新科进士们的风采,发现她宁王伯的目光也凝在这些新科进士们身上,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于是,她凑近刘贤妃耳边,悄声道:“贤妃娘娘,你说王伯是不是替吉安姐姐瞧上了那位状元郎?”
“丝丝听师兄说,父皇亲自钦点了那位寒门学子为状元。”
李丝絮笃定道:“丝丝以为父皇这么做必有深意。”
刘贤妃也以为,借着今日的曲江宴,吉安的婚事一定会有个结果,毕竟出了驸马都尉献谶纬书一事,是时候借着吉安的婚事拿捏一下宁王府。
而吉安对穆儿干下的事情,还有多次丢了皇家的脸,这门亲事不可能会让她称心如意。
“不会是那位状元郎!”
刘贤妃告诉李丝絮:“王太医打听的消息有误,那位状元郎可不是什么寒门学子,他是前国子祭酒源匡赞之子,源匡赞是源乾曜的堂弟,因此这位叫源少良的状元郎,其实是宰相源乾曜的堂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