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慰的话只好咽下去,径自坐下来舀了水置在炉上烧着,自己沏了茶听太子抚琴。
太子素来有抚琴静心的习惯,只是从淑妃被送去洛阳行宫后,太子抚琴的时辰长了些,薛锈一盏茶喝完,瞧见太子还沉浸其中,便披上已经烤干的锦裘推门而出。
然后,就看见一个小身影抱着檀木盒子,坐在暖阁游廊的台阶上。
雪天的台阶冰凉得很,也不知道她在屋外坐了多久?
“臣见过十公主!”
薛锈愣住了:“公主是来找太子殿下的吗?”
“是!”
李丝絮举了举手中的檀木盒子:“丝丝是来给太子哥哥送年礼的。”
“这是王氏琉璃作坊所出的冰冻烧琉璃茶盏,因为这个材质的琉璃茶盏罕有,丝丝特意给太子哥哥留了一整套。”
不知道在台阶上坐了多久,十公主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半大的小姑娘举着一个檀木盒子有些费力,却冲他一脸灿笑。
“这么天寒地冻的,公主来了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薛锈有些心疼她了:“在屋外坐了多久?”
“没多久,丝丝听到太子哥哥在抚琴,不想扰了他,所以在屋外等着。”
李丝絮甜笑:“我想给太子哥哥一个惊喜,想让太子哥哥知道,不管他什么时候转身,他皇妹都在的呀!”
“太子哥哥他不是一个人,他有薛表哥在,还有我……”
抚着琴的李嗣谦,其实倚在窗口赏梅时,早看见了那个踏雪而来的小身影。
通透如他皇妹,那天知道父皇和他会去清风殿,才愿意去见他母妃的吧?
她让他听到了母妃说的那些话,也打碎了他心里唯一的那点奢望和执念。
他母妃落得如今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还有自己对她的纵容。
他知道跟屋外等他的那个小姑娘无关,但整件事情她又在其中推波助澜。
太子心绪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然后就听到了她糯声糯气在屋外说话的声音,她说他从来不是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他转身,她一直都在。
太子抚在琴弦上的手一时顿住了:“薛锈,带她进来吧!”
听到屋里的动静,不等薛锈有所行动,李丝絮朝他眨了眨眼,抱着檀木盒子往屋里跑。
“好冷啊,丝丝都冻僵了!”
李丝絮装作浑然不觉吃了闭门羹的样子,盘坐在太子抚琴的蒲团上,将檀木盒子放在地上打开,取出里面的冰冻烧琉璃杯。
“太子哥哥你看,这个琉璃杯盏,像不像冰块凝结成的杯子,所以这种罕有的琉璃叫冰冻烧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