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之,要我说啊,你有千好万好,却有一点不该。”李玉泽慢悠悠开口,看杨述表情越来越着急,才继续道,“你就不该成天操心些有的没的。”
李玉泽看了一眼他束起得发冠:“要知道,少年人思虑多了,可是容易白头的啊。”
他一蹬马鞍,胯/下的马得到指令,立刻往前去了。杨述被他落在后头,被数落一通,有点愣头愣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统领这是拐着弯说他早生华发呢。
杨述不服气,也抽动了几下缰绳:“统领,等等我!我才不会长白头发呢!要我说,你和方大人操心多,才容易……”
李玉泽听闻,哈哈大笑。在三月的春光里,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往京城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月的最后几天,开个新坑……果然,冲动是魔鬼啊。
第2章
兵马不紧不慢地走,从朔北下到沧州北部。沿途的一路,都还是李玉泽他们熟悉的景致。
虽然已经是三月四月的更替之季,朔北的一切却仍旧弥漫着一股萧条感。早晨起来的时候,山野间弥漫的雾气总是挥散不去,吹在人身上,带点刺骨的冷。若是久居深闺的妇人,或是身体瘦弱的孩童吹了风,回去少不得要病一场,发一场烧。也亏得玄铁骑在朔北作战多年,基本上对这种天气都有不差的抵抗力。
只是这种带点灰色色调的远山看久了,难免也会产生点索然无味之感。相比于濯京春天的百花满城,夏天的烈日垂柳,冬天的枫叶果香,冬天的红梅烟火,朔北终年不化的积雪和沉闷得一言不发的远山,自然是相形见绌。
在朔北的时候,他们与羌人相安无事的那一段时间里,李玉泽就喜欢眺望远处灰蒙蒙的山影。无趣也带点意味,平和之中自有道理。虽然朔北的一切都比不得濯京,更别提和家人以及挚友的分离,但在北地的旷野,李玉泽总是能感到一种自在感。
那感觉就像是雄鹰离了巢,张了翼,来到辽阔的天。就算哪怕自己的翅膀都还扇不起一丝风,能够来到这样的一片天地,对李玉泽来说,也比在濯京要更加如鱼得水。
只是在自在的同时,也时常会感到一种挥之不去的孤寂感。山本该是阻隔的,李玉泽和家人,和挚友,隔着重峦叠嶂的山脉,远的不得了。可是就这么在远处眺望着,那山脉似乎又只是薄薄的一层。好像只要他李玉泽随时愿意,就随时都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