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女忿忿不平地道,“他们根本就想不出好法子,每天就呆在那些灾情不严重的地方转悠。我和我娘就住在湘江下游,家都被冲走了,我爹也找不见了……可他们一次都没来过!”
她说到这里,情绪也蓦地低了下去:“窈州到处都是灾民,无家可归的,跑到知县府前面去讨饭吃,结果都被重重打了一顿板子,还要给他们安个扰乱秩序,拖延治水的罪名……依我说,那些京城来的大人们,天天和知县们一块儿喝酒作乐,那才是真的拖延治水呢!”
李玉泽点点头,又问道:“那最后被派去的那位……”
“哦,最后被派去的那位好像是姓方,方大人。方大人可好了,我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他是个好官。”
少女的话说得笃定,李玉泽心里好奇,不由得问道:“这话怎么说?”
对方又开始一五一十地说方宜民的好:“大人到窈州的第一天就来看了我和我娘那里,还有几个别的地方。我听他们说,他一天都不肯休息呢!后来我还远远见过他几次,经常衣服裤脚都是湿的,一看就是在现场监督着,和那些成天喝酒的不一样……”
李玉泽接道:“他自然是和那些人不同的。”
少女点点头,又道:“不过窈州水患太严重,我看大人不眠不休,也只能勉强控制住场面。我和我娘上京的时候,也就是大概十五日之前,大人还在忙着呢,真是辛苦……”
李玉泽有点怔愣。按理来说,如果场面真如她说的那么严重,那么区区十五天,并不足以让方宜民解决问题。可对方竟然就这么回京了?
若是子澜自己可以做主,定然不会事情没处理好就回京……那应该是陛下的调令?可陛下又为何要让他提前回来呢?……看来,窈州这个烂摊子,远比他想的要复杂。
李玉泽出神地想着,却突然被旁边一道声音打乱了思绪。
“诶唷,这不是街上卖胭脂的那家小娘子嘛!怎么了?几天前刚刚拒绝我,现在就又找着下家了?”
李玉泽抬头去看,来人身形高大,眉毛粗黑。看得出来,他十分努力想凹出个随意风流的滋味,却因为那过于粗的眉毛平添了几分喜感。
少女见又是这个纨绔公子,心烦意乱,赶紧收了碗筷,要跟李玉泽道别。没办法,这样悬殊的身份差距,她除了走为上策没有别的方法,而且很多时候甚至还逃脱不了。
来人看李玉泽坐在原地没有动作,心里对他们的关系便有了数,不由得更为骄傲:“要我说啊,小娘子,你还是别费这白工夫了在这种小白脸身上了。空有一身好皮肉有什么用?爷才能给你更实在的,真金白银,懂不懂?!你有这工夫,多对爷我笑笑,爷今天就把你接进我府里,晚上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