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王公公话音刚落,封祁气得差点摔了手上的公文,“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公公把腰躬得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出:“赵将军写的信上说,现在他们剩下的这些,是玄铁骑的大部分兵力,正好驻扎在沧州北部,可以直接过去包围在羌人的军队外面。可……可都是在羌人的外围的话,又担心……李将军的人手不够,要是贸然逼近羌人的军队,又怕羌人趁机继续收紧他们的包围圈。”
封祁闭了闭眼睛,平复自己的呼吸:“澜山关那边,有消息没有?”
“没有……不过那边地势易守难攻,赵将军说李将军他们现在的情况,应该还算安全的。”王公公摇了摇头,“但是……但是将军他们带的粮食和水都不够,现在就怕羌人要搜山,或者就干脆来一招守株待兔,那将军他们,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澜山关是大燕极其重要的关阙之一,没了李玉泽,羌人肯定会士气大振。若是让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攻破了澜山关,那……整个沧州,恐怕都要暴露在羌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赵承弼怎么说?”封祁问了句,又道,“那人在哪儿?带他进来!”
王公公道:“就在门外候着呢,奴才这就去叫。”
他给封祁磕了个头,连忙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衣衫灰扑扑的将士跑了进来,一见着封祁便跪下了:“求陛下救救我们将军!求求陛下了……”
封祁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也顾不上礼数了,赶紧把泪流满面的小将士扶起来:“你别着急,跟朕慢慢说……赵承弼将军的信,你可拿着?”
那小将士脸上也是灰扑扑的,一流眼泪,整张脸都花得像脏猫:“拿着的,拿着的……等我拿给您,求陛下救救我们将军吧……”
他张口闭口都是这句话,整个人多还是惊魂未定的表情,不难想象即使是已经逃出来了的赵承弼这一行人,也度过了难熬的两天。
封祁从他手里接过信——信被小将士一直揣在怀里,还带着温热的体温。在隐蔽的边角里,赵承弼特意留下了他自己的防伪标记……带着一点点血渍的特殊符号。
封祁打开信,确定了是赵承弼所写后,几乎是一目十行地读,又不敢呼吸,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那将士站在他对面——他自己得了赵承弼的命令,一路上便马不停蹄地赶来,路上甚至跑死了一匹马。赵承弼让任何除了陛下的人不能打开,他就真的从来都没有偷偷拆开看过。
此刻他看见封祁面无表情,眉头紧皱着读信的模样,又以为李玉泽那边真的难逃一劫了……不敢打扰正在专注读信的封祁,只好站在他对面无声地抹眼泪。
封祁把信看了三遍,确认自己已经理解了赵承弼的意思,这才有功夫去看对面的人。
不看还好,一看他便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