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泽的自制力,他自己还是非常清楚的。若是没有那酒的作用,即使他情难自控和方宜民亻故了,人第二天应该也不至于狼狈成那个样子。
——方宜民对他做这些小心机是一回事,因为这些小心机让自己的身体受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李玉泽不喜欢他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不生气……”李玉泽摸了摸他的背脊,温柔地劝哄,又抱着他问道,“那第二天早上你起来,难不难受啊?”
方宜民先是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地摇了摇头。
听见李玉泽鼻腔里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就立刻又变了口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也没有很难受啦……”方宜民扯着他的袖子,手里比了个小小的手势,“就一点点。”
李玉泽轻轻掐住他的脸,动作温柔,嘴里却不留情地教训道:“想出这个办法的是你,到最后吃苦的还是你。你自己看看,下次还敢不敢耍心眼儿了?有什么东西想说,还敢不敢瞒着我?”
怀里的人浑身上下都瘦,也就脸颊和屁月殳还剩下二两肉。方宜民被他的动作捏得有些痛,却又钻进“作恶者”的怀抱,在他怀里小声求饶:“不敢了……从羿,你轻一点……我痛。”
李玉泽放开掐住他脸的手,结实的手臂又重新回到方宜民的腰间,安静地环着,让方宜民觉得轻松。
这几日担心着李玉泽,方宜民一直以来都没能睡个好觉,这个问题在来时的一路颠簸就更加恶化了。
此刻被李玉泽抱在怀里,初升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倒是让方宜民生出了点困意。
他眨眨眼睛,有点泪光从瞳孔里涌出来,又被睫毛吸收了进去。
方宜民想抬起手腕,擦掉睫毛上的潮湿感觉,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臂都被李玉泽箍紧,只好“唔”了一声,退而求其次地在对方的外袍上擦干净眼泪。
方宜民越被抱着,就越是困倦地厉害,忍不住搂紧了李玉泽的脖子,借由对方的肩膀来为他的脸挡挡日光。
他这头困得快要站着睡着,那边李玉泽倒是专心致志地再检查他到底有没有瘦。
——刚才李玉泽就感觉出来了,在他走的这小半个月里,怀里的人肯定病过,甚至轻轻一摸都能感觉出骨头来。
此刻方宜民被他抱在怀里,就更加方便他丈量怀里人的腰肢。
李玉泽一只手轻轻掐住,另一只手在方宜民腰间慢慢移巡,结果还没动几下就已经到了头。
……是真的瘦了。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不死心地再量了几次,得到的都是这个结论。
“子澜。”李玉泽忍不住又把方宜民从他怀里提拉出来,问道,“这段时间你怎么了?怎么会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吃过的苦,方宜民无意让李玉泽再知道一遍,便像鹌鹑一样又埋进他怀里,语气讨好:“从羿,别再摸了,我的腰还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