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散和黄裕同时道:“将军!”
“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门边,”贺匀哽咽了一声,“我想迎接他回来。”
很快,那士兵便撞开了帘帐倒了进来。贺匀两手搀住了他,见他面部脖颈和手部,甚至是有衣物遮盖的地方,都被咬的血肉模糊,却仍然紧紧地逮着一只黑玲珑。
那黑玲珑仍在挣扎,十几只腿一齐乱动,翅膀也在呼啦啦的煽动着。
贺匀甚至忘了自己有多害怕虫字旁的生物,一手擒住那黑虫,低声对他说:“好样的。”
那士兵立刻就哭红了眼,想要推开贺匀:“将军离我远些,当心传染!”
贺匀不理他,坚持将人扶回了里帐的床上躺下,问道:“你叫什么?”
士兵情绪十分激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贺匀,颤抖答道:“小的...小的名叫刘忠全。”
贺匀道:“这名字起得好,我会记住,记一辈子。”
贺匀从内帐走出,将黑玲珑递给军医,后者用了罐子接过去。
“最迟今晚,我必须知道这东西所惧之物。”
距入夜只有短短的两个时辰左右,但军医见贺匀的气色实在是不太好,便应道:“这里数十名医官,定当尽心竭力,将军放心。”
贺匀坐在这营帐中的短短几个时辰,却像是过去了好几年那般。
如今外面群虫飞舞,想要传消息出去基本是天方夜谭。面前有虫疫之危,又有看不见的敌人随时会发起进攻。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都是极为危急的局势。
他思忖了良久,才对一旁的两位副将道:“乌惑既然用了如此手段,便一定有解决之法。也就是说,他们的士兵必定不怕这些虫子。因此我担心,不,是一定,他们一定会在我们溃不成军之时,趁虚而入。”
周散道:“所言有理,将军想怎么做?”
贺匀道:“我们三人被困在这医用营帐当中已经半日,外面那些兄弟们现在是何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谁又被咬了,或是谁被传染了,皆是未知数。三十万大军驻扎在这里,若是疫症蔓延,便一定会全军覆没。
等到黑玲珑被清退之时,首先要做的一定是确认伤情。只能将有伤口或是身体不舒服的士兵们先行隔离,也好预留时间让医官们诊治。这件事就交给二位副将,务必要快。”
周散黄裕纷纷答是。
贺匀又道:“余下的仍有战斗力的兵,便全部交给我。二位带着伤员和医官们撤回到西南防线,记住防线内外十里处全部封闭,疫症千万不能传到西南的任何一个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