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魂飞魄散,可先前为了维护秩序,他走到了离贺敛稍远些的地方,中间又隔着人,要立刻跑过去帮贺敛挡住是不可能的,一时间冷汗都流下来了。
谁知贺敛面上只是稍稍显露了一丝惊诧,立刻便抬起了手,干脆利落地将那铁棍拍到了地上。哐当一声巨响,可见这铁棍的分量之重。
陆川一颗心猛地落了地。差点忘了,将军府的三公子也是自小习武的,基本的反应能力还是无须担心的。
“呦呦呦!吓死老子了!”冯神医往后面跳了跳。
冯奕急忙抓起贺敛的手,一看手心中间一道紫红的印记,分明淤了血。他感觉自己要大脑充血了,转身便骂:“卧槽谁砸过来的!讲不讲理啊谁他妈对不起你们还是怎么的!”
贺敛拉了拉他:“没事冯奕,别生气。”
冯奕今天不知是第几次要气死了:“兰天咱们回府吧,一群不知好歹的,理他们做什么!让他们自己病死算了!”
陆川看见了险些伤到贺敛的元凶,怒冲冲穿过了人群,拎小鸡似的将他拎了过来,道:“三公子没事吧?末将真是疏忽了!这就处置了这刁民!”
这被抓住的人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大哭大喊:“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还我老婆孩子!还我老婆孩子啊!我儿子才七岁啊啊啊啊啊!”
仿佛真的是贺敛杀了他的老婆孩子一样。
贺敛心知这人的妻儿应该是死在这场疫灾当中了,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可又一想,凭什么说是我们害的?又觉得很生气。
权衡了一下,他才对陆川道:“抓走就好,别管他了。”
这时,大部分的病人都被遣走,人数只剩下不足一半,大家的情绪却比刚才更加激动。他们一致觉得,将人遣到隔离区去便是朝廷不想对他们负责任,要任由老百姓们自生自灭了。
贺敛也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了十足无语的感觉,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多的人可以理所应当的要求别人去给予,为什么可以毫无缘由的把责任全推到别人的身上。
可是气归气,他却并不打算真的不理,这关乎到整个晋阳城的生死存亡,不能随着性子来。
贺敛回过身对冯神医说:“师父,您看到刚才那些人的症状了吧,有头绪吗?”
冯神医道:“一群脏了吧唧的人扎堆骂街,我才不想看,没看没看。”
“......师父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