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突然看了看冯神医:“冯老先生,我觉得耳后根这里,开始有些发热了。”
冯神医走了过来,贺敛一脸紧张地盯着他。他轻轻将手搭在陈秀的手腕上,道:“开始了,兰天拿纸笔。”
疫症已发数日,太医署却还未得出解法,皇帝在宫中如坐针毡,心急如焚。今日医丞仍称医官们尚在研制,惹得皇帝当朝大怒,将这一品医丞骂了个狗血淋头。
各位大臣同样惶惶终日,心中极为恐惧,生怕这疫灾会闹得城破人亡。
王府内所有人皆是一夜未眠,谢旋与贺匀在陈秀的门前坐了一晚。深秋的夜很冷,冷到了骨子里,不过他们浑然无觉,大概是心更加冷吧。
饶是谢旋这样细心的人,竟也忘了为贺匀这伤患添一件衣服。两人沉默无语,天亮了好一会儿,贺匀才想起什么似的,道:“大哥,你不去上早朝吗?”
谢旋侧头看了看他,才道:“是啊,我忘了。”
“昨日陆副将应当禀报过皇上了,今日无论如何还是去一趟为好。”
谢旋点点头,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贺匀披上:“我都糊涂了,你在这里一夜,该着凉了,一个人行吗?”
贺匀道:“放心吧大哥。”
谢旋轻轻拍了拍贺匀的头:“我很快回来。”
他去换了朝服,便朝宫中去了。
这边皇帝骂完医丞才怒道:“摄政王呢?”
苏相上前一步:“昨日王府出事,摄政王恐怕也是诸事缠身,这才误了时辰,陛下莫动怒。”
皇帝顺了顺气,缓和了语气道:“朕不是动怒,只是忧心。这么多的朝臣,这么多的医官,就治不了这瘟疫吗?”
太尉韩施也上前一步,道:“城中死寂数日,百姓皆闭门不出,昨日突发动乱,似乎是有所缘由。”
皇帝问道:“是何缘由?”
韩太尉道:“城中百姓皆口口声声说,此次疫患是...”
苏相不满地打断:“那都是信口胡言,太尉大人也要信吗?”
皇帝居在深宫,自然对此不知情,便接着道:“太尉先请说。”
韩太尉却似乎面露难色:“百姓们都说此次疫患,是...贺大将军所引来的。”
苏相面有怒色,即刻道:“陛下,先前乌惑人便传过这样的谣言,此次疫患亦是由乌惑主导,有意针对贺将军罢了,不可信啊。”
皇帝稍稍思量了片刻,才道:“贺将军诛灭乌惑有功,此话以后不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