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匀撑着床板慢慢坐了起来。那人是一名紫衣都尉,一言不发,先帮他打开了手上的铁链。
贺匀心觉奇怪,还没开口,那人又将刚刚解开的铁链围着他的腰绕了几圈,掏出一把锁将其锁死了。贺匀稍微一动便疼得龇牙咧嘴,那铁链正好紧紧围在了他的伤口上。
“嘶...”他一口气险些没倒上来,“绑手不好吗?非要绑腰上。”
那都尉牵起了铁链的一头:“知道贺将军有伤,绑这里更保险,请吧。”
......什么毛病。
为了不让伤口再裂开,贺匀只能乖乖的任那名都尉牵着走,刚出船舱,一阵夹着寒意的海风呼啸着狂拍到了面门上,他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哆嗦。
六月份的海风照理来说没有多冷,可对于只穿着一件中衣的伤号来说,可就不太一样了。
首丞和中将都站在甲板上,看着贺匀走出来,而都尉将铁链一头扣死在了甲板一旁的栏杆上,到中将身后站定了。贺匀低头看了看拴着自己的那根铁链,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怎么觉得跟拴狗一样呢...
狗拴脖子他拴腰...
贺匀完全搞不清楚他们想做什么。
只听中将问道:“首丞大人,韩施太尉还在舱中,不请出来吗?”
贺匀皱了皱眉头,韩施来了?
“请出来吧,也让太尉同贺将军叙叙旧。”
不多时,贺匀便听到后方来了人,那杂乱的脚步声中颇有一种慌张之感,还不止一个人,大概还带了随从,但是他丝毫不想回头看。
韩施穿着一身黑衣长袍走在前面,而他的身后只跟着一个随从,穿着深色麻布衣服,腰躬得很低。
韩施在贺匀身旁不远处站定了,张口便对首丞道:“本官如今走投无路,只能来投奔你们,你们可不能反悔!如今大魏人人都知道我私贩了军火,这可是通敌之罪,当初说好的一定能攻进太名山!你们在做什么!”
首丞声音还是不慌不忙:“太尉先别急,先看看您身边这位是谁。”
那韩太尉对贺匀看了一眼,瞬间惊慌失措道:“贺大将军!”
贺匀不理他,还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首丞道:“太尉慌什么?贺将军如今只是个阶下囚而已。”
韩太尉咽了咽口水,又瞥了一眼贺匀身上的铁链,问道:“首丞是什么意思?”
那首丞缓缓地道:“太尉想投诚,可以,不过...”
首丞对一旁的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快步走了过来。贺匀脑子里连“他要做什么”这一句话都还没想完整,便被猛地推了一把,从三米高的甲板上嘭地栽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