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匀再睁眼时,正躺在木板床上,周边的东西都非常陌生。
窸窸窣窣的,他感觉到有人在身边做着什么动作。
眼睛再往下一看,就看见贺敛低头专注地盯着一处,手上动作非常谨慎。
“兰天。”贺匀找回了一些力气,轻轻喊道。
“......”贺敛猛地抬起头,哽咽道:“二哥你醒了!”
“子忱呢?”
“子忱大哥在隔壁,”贺敛的声音有一丝停滞,“师父在那边。”
“哦,”贺匀现在的反应非常迟钝,但听到冯神医在谢旋身边的时候还是放心了不少,问道,“暻王没事吧?”
“暻王殿下肺部进了不少灰尘,还有些皮外伤,不过已经醒过来了。”
“那就好,你在做什么?”
“方才给你扩张了血脉,现在在缝针。”贺敛声音里带着后怕,“二哥,你这四肢差一点点就废了。”
“那就是没废,”贺匀虚弱地笑了笑,“还好。”
贺敛哭笑不得,能从乱石堆里捡出一条命倒确实算是福大命大了。
“为什么缝合伤口没有感觉呢?”贺匀慢慢吞吞问道。
“血脉不畅,你全身麻木许久了。一会儿我会给你针灸化瘀,感觉会慢慢回来的。”
说话间伤口已经缝合完,贺敛拿来针灸用具,一边操作一边神色有些严肃:“二哥,你知道王都尉有异心吗?”
贺匀脑子一片空白,愣了许久才微微睁大眼睛:“王荣抓起来了?”
“两位副将正在审,他杀了好几个士兵,还捂住你的口鼻让你窒息,多亏库慕公主带着侍卫赶到才救了你。这次兴安洞坍塌,是他做的吗?”
贺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主谋。”
贺大将军果然是身强体健能吃能喝,被挖出来的第三天不仅下了床,还活蹦乱跳。
贺敛仿佛一个老妈子,追在他身后担惊受怕。
冯神医正从谢旋屋里出来,迎头就撞上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贺匀。
“恢复得不错嘛小将军。”
冯神医打了个惊天的大哈欠,手刚刚抬到嘴边就被贺匀一把扒拉下来:“子忱为什么还不醒?”
“你当他是龟啊?”冯神医莫名其妙,“他没被压死就不错了,你还盼着他三天就能醒?”
“那他...不是,你身上什么味儿啊?”贺匀嫌弃地直撇嘴。
冯神医真是找不到人说理,他指着谢旋的房间:“来来来,你给我进去,我看看你出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味儿!”
贺匀被勒令卧床三天,一眼都没看到谢旋,早就心急如焚了。冯神医话音刚落,他就一股脑冲了进去,还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