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后,晋阳大狱内。
“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郑甲坐在审判桌前,他的面前只有一盏油灯悠悠发着光,映照着对面蓬头垢面的王荣的脸,更显狼狈。
“我说了,”王荣用绑着自己的铁拷哐哐敲了两下桌子,语气不咸不淡,“让贺匀自己来问我。”
“你...”郑甲真是十个头也想不通这王荣究竟想干什么,焦急道,“当初说好了,一起留在军中报效大魏,一起打仗攒军功,给妻儿好日子过。这些可都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是钻了哪个牛角尖,竟然跑去害人性命!”
“都这时候了,”王荣抬起头冷笑一声,“郑副将就别打什么感情牌了。”
“......”郑甲听出了一些意思,问道,“你在气我做了副将?可这都是公平竞争,将军亲自选...不对,你是气将军任命我为副将,所以就要去害将军的性命?”
谁知王荣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中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郑甲,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如今想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副将,我要的是大将军的位置!”
“你糊涂啊王荣!为了坐上什么大将军的位置,不仅要去害将军和王爷,就连还是个孩童的暻王你都不放过?你自己的孩子也只有几岁,你忍得下心吗?”
提到孩子,王荣的表情才似乎有了些松动,嘴唇抖动了半晌,说:“我没想要暻王的命。”
“你没想要暻王的命?可...”郑甲一愣,“你告诉我,兴安洞坍塌是你做的吗?那两个死士是你派的吗?”
“我还是那句话,让贺匀来跟我说。”
真是油盐不进!郑甲此时此刻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害怕这背后还有什么推手。
“兴安洞坍塌与他脱不了关系,”贺匀扶着谢旋,两人一齐从石阶上走下来,“不仅我来了,王爷也来了,够了吗?”
王荣抬头看他们,本来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突然染上了一股淬然的恨意。
郑甲叹了口气,起身道:“王爷和将军都来了,那末将便先回军大营了。”
“那正好,”贺匀说,“王都尉的家眷都在军大营,郑副将替他去安抚安抚。”
“要打要杀随意!你抓我妻儿作甚!”王荣一听这话就要冲过来,被铁链子一绊又跌坐回椅子上。
“够了!我若是不出手,此刻你妻儿的性命还不知道握在谁手里!还在这里撒野!”贺匀三两步跨过去,一脚踹翻了王荣的椅子,直接把他掀翻在地,紧接着居高临下怒道,“还不清醒吗!”
郑甲惊得咽了咽口水,似乎是想要求情,可又实在开不了口。
谢旋对他笑笑说:“王都尉的家眷真的在军大营,你若不放心便去看看。”
郑甲低头看看王荣,应了一声是便大步离去了。
这边贺匀撒完了火,也不去管王荣如何,退回去先扶着谢旋坐下来,才说:“选任副将时,你们三位告诉过我,有人曾以家人性命相要挟,让你们秘密传送情报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