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门房面色惊恐,“今日冰匠来送冰,与将军撞了个对脸!”
“......”谢旋一怔,默默将轿帘关上。
这时候装作自己没回城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的,门房大惊小怪的呼喊声已经卖了主,贺匀不知什么时候靠在门前,饶有趣味地盯着谢旋的轿子看。
“将...将军好!”门房刚一转脸就看到这一幕,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对,只好没话找话地问了个好,闪到一边装死去了。
轿中的谢旋立刻搭建好脸面,故作镇定地走下来。
“今日的货物如何?”贺匀忍着笑,非常给面子地先开了话头。
“很不错,”谢旋自然接起话,一边走一边说,“明日一早就会往苏里邦运送。”
两人并行至府中,贺匀低头笑着,一时没有说话。
“明贤,”谢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轻咳两声,“给你带的小玩意儿。”
贺匀将那布包打开,就看见一个雪白的白瓷胖娃娃躺在里面。
精致小巧,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工艺极佳。这是北方瓷都的作品,自然代表着大魏白瓷制品的最高水平。
“只有一个?”贺匀抬头问道,面上的调笑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他只是依据白日所见随口一问,没想到谢旋还真的梗了一下,诚实地掏出另外一个瓷娃娃,云淡风轻道:“自然是一对。”
“......”贺匀愣了半天,扑哧一声笑出来。
“...别笑了,”谢旋放弃挣扎,无奈道,“你看见冰雕了?”
贺匀笑够了,心知子忱的面子需要保全。于是将那白瓷娃娃揽入袖中,拉着谢旋的手往冰库处走,一边说着:“我没进去,等你回来一起看呢。”
瓷娃娃是一对,冰雕也是一对。
其中一个是当日贺匀在冰雕园中废了老鼻子劲才勉强雕得像个人样的生辰礼物,贺匀觉得不忍直视,嫌弃地撇撇嘴,转而一脸春风明媚地看向另外一个。
“你怎么雕得这么好?”他不禁上前摸了摸。
身量是与他一模一样的,就连五官也雕刻得刚刚好,甚至鼻梁旁的那颗小痣都用聪明的手法凸显了出来。
“你雕得也不错。”谢旋说。
贺匀回头给了他一个“你可别唬我”的眼神,完全不信邪:“当初在太名山之时你说我雕得好我还信,如今这对比如此惨烈,倒也不必安慰我。”
“没有安慰你,”谢旋笑道,“我是收礼的人,我说好看就是好看。”
贺匀不做争辩,甜甜蜜蜜问道:“你是何时雕的这冰雕?又是何时运送回府的?为何我一概不知?”
“你当时去了东南,自然不知。”谢旋欣然收起因为秘密被发现而产生的窘迫,大大方方回答道。
只要我不心虚,就不怕你质问我!
当然,贺匀并不想质问他什么。这明晃晃的情意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问的?
“走吧。”贺匀笑嘻嘻去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