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冯奕放了心,又将话题绕回去,“医丞一事你自思量,好歹是个正二品职位,若是坐上了,便能上朝参政,我想你心里是有这份志气的。再者,太医署内务杂乱,你若看不惯,倒不如自己坐上高位,改了这局面,你说对不对?”
贺敛笑着应道:“你与璟雯说的话倒是一模一样,放心吧,我会看着办。”
“行吧,你快将这宝贝喜服脱下,一会儿要吃饭了。”冯奕被酸到了牙,砸吧砸吧嘴站了起来。
“对了,子忱大哥与二哥呢?”
“陛下这份礼可真是沉死了,”贺匀轻声对一旁谢旋说道,“兰天若是见着了,只怕也要吃了大惊。”
他们的身后,几名侍卫小心翼翼抬着个大木箱,不近不远地跟着。
那木箱中,便是皇帝赠予贺敛的新婚礼物——琉璃孔雀屏。
皇帝的原话是:“贺院使术精岐黄,医者仁心。朕无甚好赠予,只得此琉璃孔雀,聊表心意。愿院使前程似锦,与其妻白头偕老。”
车轱辘的客气话。
得亏是没当朝赐赠,否则兰天一个区区四品医官,还不惹了他人的嫌妒。
“陛下有此一赠,便是肯定你这些年来的辛苦,你就安心收下吧。”谢旋道。
“我心中自是感激,只是陛下这样偏爱,我怕兰天在太医署被人非议。他心思重,你也知道。”
“出类拔萃者总是饱受争议的,无能者妒,避免不了。”谢旋安慰道,“兰天的本事和心性,无须你我担忧。”
“嗯...你说得也对,陛下有意收拢人心,总比生了嫌隙要好。”贺匀宽心许多,只是语气方扬起来,又落下去,“兰天明日便要成亲了,你敢相信吗?”
谢旋会意一笑:“不敢。”
“当初大哥成亲时,婚礼事宜全是我亲力亲为,如今轮到小冯奕忙里忙外了。”贺匀感慨道,“真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啊。”
“舍不得了?”
“成了亲还住在一起,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只是感慨时光飞逝,”贺匀侧身笑道,“我的子忱大哥如今也已过而立之年咯,陛下明着暗着要为你许配好人家的千金,你怎么想啊?”
“谁家闺秀不是十七之前便出嫁了,我是个老男人,不去啃那些嫩草。”
“你在陛下面前也是找的这份托词?”
谁知谢旋突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盯着贺匀看,一脸的“你再想想这时候该说什么”。
后面抬箱子的侍卫们也猛地顿住脚,摆着好几张八卦脸战术性前倾,想瞧瞧两位大人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