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娘心下正烦闷的紧, 霍箐既来劝酒, 她自是不拒绝的。
两三盏酒下肚, 赵三娘便抹着眼泪,开始哭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银子实在!”
徐令姜抬手扶了扶额角。
霍箐已从善如流接话:“就是就是,所以你得好好赚钱,以后好养我啊!”
“养你?!你自己有手有脚的,凭什么要我养你?”
霍箐厚着脸皮道:“我是有手有脚的没错,可我没你赚得多啊!”
“这倒也是!”赵三娘握着酒盏,一脸骄傲,“哼!不是老娘吹,老娘的饕餮楼可是如进斗金的。他李慕载不喜欢老娘是他的损失,老娘也不是非他不可了!以后等老娘包十来个小白脸,气死他!”
霍箐在旁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李慕载那个冰块脸有什么好的,给令姜就是了,你以后找更好的,来,喝喝喝。”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般的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其余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尤其是苏蕙,之前她不喜赵三娘,乃是觉得赵三娘轻浮,还惯会讨巧卖乖,今夜见她这般爽朗,之前的不喜便也散了,只任由他们闹去了。
大家都已差不多吃好了,兰姨也没着急收拾,而是起身,冲李慕载母子行了一礼:“李夫人,李公子,奴婢问句僭越的话,官家既为李公子和我家姑娘赐婚了,不知道这婚事,您家打算怎么办?”
兰姨本是徐母的侍女。
她与徐母自幼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徐母亡故后,徐令姜便是由她一手带大的。她深知徐弘礼夫妇的德性,便只能越俎代庖为徐令姜张罗了。
苏蕙毕竟只是名义上的李夫人,听到这话,顿时也有些坐立难安。
可她到底记挂着李慕载之前说过的话,便稳了稳心神,道:“看两个孩子的意见,他们想怎么办都成,我没意见的。”
既然今夜提起了这话,徐令姜少不得站起来,轻声道:“蕙姨,兰姨,我是二嫁之身,之前便与李公子商议过,想将亲事办的低调些。”
兰姨听到这话,神色瞬间变得酸涩起来。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若男子再娶,尚且还好些,可若女子再嫁,嫁的不是鳏夫,就是家世差的。
像李慕载这样,人长得俊,本事又好,且还是初婚的,可谓是万里挑一。
徐令姜能嫁给这样一个人,兰姨自是为她开心的。只是徐令姜毕竟是二嫁之身,这事相当于是她身上,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污点。若碰上尖酸刻薄的人家,更是会拿此事说嘴,虽然李慕载母子,不像是那种人,但哪个男人,心里会不介意呢!
却不想,李慕载淡淡道:“人生在世,谁没做过错误的选择,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徐令姜怔了怔。
纵然这桩婚事,只是两人各取所需的权宜之计,可此时听到李慕载在这话,她心底还是滑过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