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姜被救下来之后,整整昏睡了三天,再醒来时,所有的事都记得,唯独忘了走水那晚的事。
李慕载倏忽抬头,看着徐令姜的背影,眼底滑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旋即便又恢复如常。
徐令姜带着李慕载回了自己的小院,两人待了没一会儿,便有侍女来请他们过去用饭。他们过去时,只剩下徐弘礼和徐令昭两个人了,徐弘礼道:“令昭他娘身体又不舒服了,已经回去歇下了,咱们吃,不必管她。”
没了方氏在,这顿饭倒也吃的十分和睦。
徐令姜吃菜,三个男人喝酒,只是喝着喝着,徐弘礼不自觉便聊起朝政来了:“哎,贤婿,你这几日休沐是不知道,最近早朝上,天天又为立太子的事,吵的不可开交。”
徐令姜夹了一根苋菜,慢慢咀嚼着。
自去年入秋时,官家染了一场风寒之后,朝中便刮起了奏请立储之风。后来,万寿节前夕,便下诏让藩地的王爷携妻带着子女来华京。
众人便知,官家是要开始物色过继人选了。
可谁曾想,从去年到今年,这都已经五月中旬了,官家还是没动静,朝臣们顿时又坐不住了。
徐令昭对朝政知道的一知半解,听到这话,立刻凑趣问:“爹,听说朝中现在,最有可能被官家过继的人选,是鲁王府的暝世子,这事是不是真的?”
徐弘礼呷了口酒,点点头。
徐令昭又道:“我听说,暝世子之所以得官家青睐,乃是因为他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为人处事,都与那位端贤太子颇有些相像,是不是……”
徐弘礼当即厉声呵斥,“胡说什么!什么端贤太子!那是废太子!不准再胡说!”
徐令姜对这位端贤太子略有耳闻。
端贤太子乃是今上的兄长,亦是先皇的嫡长子,十六岁时被立为太子。端贤太子性格仁慈宽厚,对弟弟十分友爱,十三年前,若非他谋逆被诛,当今坐在龙椅上的人,本应该是他才是。
徐令姜心不在焉举筷,正要去夹李慕载面前的菜时,无意瞥见,李慕载倏忽攥紧了手中的酒盅。
“什么废太子?当年端贤太子谋逆被诛之后,先皇确实废了他,但在第二年,先皇不是又下了罪己诏,还恢复了端贤太子的封号,并将其葬入皇陵了吗?哎,爹,听说端贤太子不是还有个儿子么?你官家为何不……”
听徐令昭越说越离谱,徐弘礼当即抬手就朝他扇去:“混账东西!我让你再说!”
徐令昭见徐弘礼真动怒了,忙闪身躲开,乖乖闭嘴了。
徐弘礼又扭头,冲李慕载道:“贤婿啊,令昭就是酒吃多了说胡话呢!你别往心里去啊!”
李慕载垂眸,盯着手中的酒盅,似是这才回过神来,‘嗯?’了声:“什么?”
徐弘礼见李慕载先前似是走神了,忙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话,转移话题:“没什么没什么,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