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过后,徐令姜这才意识到,今夜的李慕载好像有些反常。
李慕载一贯守礼,他从来不会做这般无礼的事,今夜是第一次。
但他突然抱住自己之后,却什么都没做,只没头没脑说了叶筠的事,然后又突然放开自己了。
徐令姜有些不放心李慕载。
她微微侧头,就见李慕载躺在不远处。他的脸被暗色笼罩住了,只依稀能看出个轮廓出来,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应当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徐令姜想,不然李慕载不会突然这样。
那她要问问他么?
徐令姜犹豫了须臾,若是李慕载想说,他定然会同她说的,现在他没告诉自己,想来便是不愿意告诉她的意思。
徐令姜最终没问,但她却做了一个动作——
李慕载合眼沉思时,一只柔软的手,突然罩上了他的手背。紧接着,那只手小心翼翼的攀过来,慢慢握住他的手。
李慕载睁眼,微微侧眸。
徐令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躺着睡了,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轻声道:“不早了,你明日还要上值,早些睡吧。”
李慕载怔了须臾,反手攥紧徐令姜的手,轻轻应了声好。
外面夜风轻晃,吹的廊下的灯笼来回晃荡着,绯色的光晕,在墙上来回摇曳。
过了片刻,纱帐内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李慕载这才睁开眼睛,他侧过身子,看着不远处的徐令姜。
徐令姜此时已经睡熟了,面朝他这边睡着,额头上已覆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这几天白日里酷热难耐,即便到了夜里,暑气也不消散,徐令姜虽然睡着了,但是睡的也不大安稳,稍微睡一会儿,他似是嫌热,便松开了李慕载的手。
但她手是松了,可人因嫌热的缘故,又往李慕载这边挪了挪。
李慕载长臂一伸,从床边捞出一把折扇出来,轻轻在外侧扇了起来。不一会儿,挪到他身边的徐令姜似是感觉到了凉意,原本紧蹙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开,整个人枕在李慕载身侧,安然如眠。
李慕载转过身来,将打扇的那只手放在徐令姜身后,做出了要虚虚将徐令姜揽入怀中的动作,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只是垂眸,看着徐令姜,眼里先前伪装的平静,在这一刻终究露出裂痕来。
今夜李慕载问叶筠,十三年前,指使他谎报徐老太爷死因的人是谁时,叶筠报了一个人名——元翁。
元翁是他父王身边的近身大监。
可以说元翁是看着他父王长大的,李慕载不信,元翁会背叛他父王。可偏生叶筠说,当初徐老太爷死后,是元翁私下找到他,让他尽快结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