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东西!都跟我这么多年了, 怎么还学小子们一样油嘴滑舌了!”康王现在心情十分好,他斜乜了管事一眼,将碗递给他, “让人把叶知秋给我伺候好了, 我这花园里的花, 日后可全得靠他给我提供花肥呢!”
旁人看这满园的繁花, 皆是花色。
可管事眼中看见的不是花, 而是一条条被当做花肥的性命。
管事接过空碗,一面让小厮将帕子拿过来,给康王擦手, 一面答:“王爷放心, 我已经安排大夫在那边照看着了,不过……”
说到这里时, 管事的顿了顿。
康王用帕子擦着手, 一面往亭中去。
亭中躺着一个人,此时单手枕着胳膊,大刺刺躺在廊椅上睡觉。
康王:“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管事神色担忧道:“不过如今李慕载和赵旸都知道, 是您带走了叶知秋,若万一他们将此事闹到官家面前, 可该如何是好?”
管事知道, 康王恨叶筠。
可叶筠是个老狐狸, 一旦让他有了生机,日后难保他不会死里逃生,所以康王选了叶知秋泄恨,毕竟父债子偿嘛。
可如今瞧这样子,赵旸他们已知晓此事了,现在再留下叶知秋太危险了。
“什么如何是好?”赵昱懒洋洋的声音从亭中传来,声音里带着笑,但里面却蕴藏着浓浓的杀意,“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反正赵暝死了,六王叔和赵旸不都很难过么,正好送他们一家团聚多好!”
康王当即嗔怪骂道:“你这孩子,那好歹是你王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赵昱翻了个白眼,懒洋洋问:“不这么说,那我要怎么说?像父王您一样,当面跟他演兄弟情深,背后毫不手软杀了他儿子?!”
康王:“……”
管事对他们父子俩这样早已见怪不怪了,忙从小厮手中接过茶盏,亲自捧给康王。
康王轻啜了口茶,才回答了管事先前的问题:“说我带走叶知秋,他们有证据么?”
“那个假叶知秋的尸体,不就是证据么?”
“那个只能证明叶知秋逃了,又证明不了是我带走了叶知秋。”
管事觉得,康王说的在理,但——
“可叶筠临死之前,李慕载见过他,想来李慕载应该是知道,是您带走叶知秋的,然后告诉赵旸的,不然赵旸也不会派人来阻拦。若他们两人一同向官家进言……”
管家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但话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可他却没想到,康王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父皇在世时,最疼的是大皇兄,接下来是三皇兄,然后是我和八皇兄,老十若不是攀着大皇兄,父皇说不定都不记得,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可你知道,为何到最后,却是老十继承了大统么?”
管事:“因为端贤太子生前对他最好?!”
赵昱紧接着道:“错!是因为他够狠!”
康王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悠悠道:“都有,但最主要的是,父皇觉得,他的性格最像大皇兄,若将皇位传给他,可免我们手足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