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还是六皇兄想的周到嘛。”与康王交好的安王,当即接话,“臣听闻官家圣体微恙,便想着入宫来探望,便将此事告诉了六皇兄。六皇兄说他也正有此意,又说既然我们哥俩想入宫探望王兄,其他几位王兄王弟应当也是这般想的,我们索性便一同结伴而来了。”
康王本不想出头,奈何他有个猪队友,如今安王这话一出,赵承贞的目光立刻落在康王身上。
康王只得挪动肥胖的身躯,站起来,恭声道:“平日里这种事都是三皇兄张罗的,可如今三皇兄抱病在床,臣弟便僭越了一回。”
鲁王在诸位皇子中为行三。
赵承贞听到康王提起鲁王,唇边的笑淡了几分,又转头去看赵旸:“三皇兄这几日如何了?”
“劳官家挂心,父王还是老样子。”
赵旸起身答话,态度恭敬疏离,一张脸上再无先前的亲昵之色。
赵承贞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之前赵旸在他面前,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成日里没个正形,但却比其他晚辈,让赵承贞多了几分亲昵,可经过上次一事之后,他对自己突然就疏离了。
赵承贞眼底滑过一抹黯然,旋即道:“朕听齐安说,他师兄颇善调理中风之症,恰好过一段时间他会来华京,我已同齐安说了,到时候让他师兄去替三王兄瞧瞧。”
赵旸面色平静,拱手谢恩。
诸位王爷并赵旸陪着赵承贞说了一会儿话,便一同起身行礼道:“官家圣体欠安,臣等便不多叨扰。”
赵承贞笑着应了,让大监亲自将他们送出去。
诸位王爷并赵旸便一同退出去了。
赵承贞靠在椅子上,目送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垂眸沉思。
他们兄弟十一个,除了端贤太子长得随先皇之外,其他人的长相皆随了自己的母妃,他们或俊逸,或端庄,唯独康王面容长得白胖圆润,一脸憨像,无论对谁都是笑容可掬的模样。
且康王平日里不理俗物,只一心专注养花看戏,过得像致仕的老头子一般,是以之前,赵承贞从未注意到,这个淡泊名利的六弟。直到这次,赵暝死在太子册封礼之上。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叶家,但赵承贞心知肚明,此事应该同康王脱不了关系,可他犹豫再三,最终在深查为鲁王父子报仇,与就此打住之间,选择了后者。
赵承贞虽敬重鲁王这个兄长,可他如今是天子,天子御下得要制衡之道。
在京的诸位王侄中,赵承贞观察试探后发现,安王的儿子秉性纯良,可却是优柔寡断的性子;而惠王的儿子遇事易冲动,更是不堪重用;至于康王的儿子,因康王平日更宠嫡次子,导致长子各方面皆是平平,身上虽无身上陋习,但鲁王两个儿子珠玉在前,便越发衬得他瓦砾在后了。